“你也知你如今名声不好,婚事艰难,若是在多加上这生母为罪奴一条怕更是难上加难。”墨老夫人望着墨紫幽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暗示,“再则,人人皆知皇上有多恨隐□□人,你母亲出身沈家之事若是传了出去,皇上一怒之下,兴许会让你从母,没入贱籍也说不定——”
墨紫幽依旧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墨老夫人。
见她如此,墨老夫人不由得就心头生怒,沉声道,“你原先不懂事,受了他人的欺骗做出那些事来,我可以不计,但往后你与云飞虽搬出去了,也不能如此目无尊长,凡事可还是要问过我与你伯父一声。”
这便是要以此事来威胁她了。
其实无论是墨紫幽,又或者是墨老夫人和墨越青,他们都很清楚,今日闹至这般田地,他们之间是注定不能善了。今日的言和不过是暂时地拖延,至于之后如何还很难说。
无人会相信墨紫幽与墨云飞不会报复长房,就算他们守约不追究封夫人中毒一事,也不利用萧夫人之死的隐情,可这世间鬼蜮伎俩之多,墨老夫人太过清楚。
是以,墨紫幽与墨云飞还未走,她便先出招了。
墨老夫人的唇角隐隐露出得意之色,依从父法论,墨紫幽的生母是罪奴之事若是传出去,至多就是她从嫡长女变成的庶长女罢了,她依旧是良籍。只不过,若是皇上真恼恨沈家人下了特旨将她没入贱籍,那一切可就难说。她知道墨紫幽与墨云飞一向感情好,但她就不信,墨紫幽愿意用自己一生前程来护着墨云飞。
“说起来,墨家之前想要让这个罪奴之后我代表皇室封为公主与西狼和亲,这算不算欺君呢?”墨紫幽缓缓笑了,她看见墨老夫人唇畔那一缕将溢未溢的微笑瞬间僵住,“我的身世,伯父大约还不知道吧?”
否则,以墨越青之谨慎,怎可能留下如此把柄。
“你——”墨老夫人的脸色蓦地变了,当年墨越川对她坦承时,生米已煮成熟饭,她又深知自己这两个儿子的性子,墨越青自私,墨越川执拗,若是闹将起来指不定反而瞒不住此事。墨越川又决定远赴边关,她便瞒下未提。
后来,她私下处置了段氏,只剩下一个墨紫幽根本无碍,又怕墨越青会责怪她先前隐瞒之举,便觉得没有再提此事的必要。
再则,当年墨越川将段氏的身份瞒得天衣无缝,就连她让墨越青私下派人调查也未查出端倪,若非墨越川自己向她坦承此事,她怕是也不知晓。故而,那时西狼求亲,墨越青动了墨紫幽的心思,她盘算着事情已过去十几年都未泄露,白养着墨紫幽还不如好好利用,便未阻止——
但此事若真的为皇上所知,因此盛怒降罪墨家也不无可能。
墨紫幽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若敢将此事传出去,墨紫幽便会将整个墨家拉下水!
墨老夫人瞪着面前笑颜盈盈的墨紫幽,只觉得胸中怒气一阵接一阵地升腾而起,她原想着捏着这个把柄便可让墨紫幽为她所制,之后她想如何摆布墨紫幽与墨云飞姐弟俩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却不想一着不慎,反被墨紫幽所要挟。
“我从前果然是错看你了。”墨老夫人嘴边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那两道八字纹深深地陷了下去,显出几分刻毒来。她捏紧了手中那串佛珠,开始后悔当年一时手软留下墨紫幽这个祸患,更后悔将墨紫幽接回墨府。
原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