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你为何要杀秦王?”墨紫幽不答却是沉声问道, “据我所知, 张家一案当年秦王并未插手, 反倒是由当时还是刑部侍郎的我伯父一手查办,为何你不找我伯父却盯上了他?”
“因为奴婢一家的下落多半是他泄露出去的——”侍剑冷声道。
墨紫幽的神情慎重起来,问, “怎么说?”
“自隐太子死后,因新帝不容,奴婢一家便从金陵城出逃,一直在两江一带隐姓埋名隐居。直到十一年前,两江水患,瘟疫横行,奴婢祖母出身杏林世家,与奴婢祖父都怀有悲天悯人之心, 便让奴婢同辈这些对朝廷来说是生面孔的小辈出外救治灾民。”侍剑冰冷着一张脸道,“当时一起外出的,有奴婢几位堂兄堂姐,还有奴婢同胞姐姐,他们一身医术都深得奴婢祖母真传,皆可独挡一面。而奴婢那时不过十一岁之龄,从小不爱习医, 却喜习武与研读兵书。祖母认为女子研习兵法之物根本毫无用处,便让他们将奴婢也带上,想让奴婢出去见一见何为救死扶伤,何为医者仁心。”
“你曾说过,你在那时曾见过成王,”墨紫幽顿了顿道,“你们就是在那时被秦王察觉了身份?”
当年身为太子的楚玄亲赴两江治理水患时,楚烈也曾陪同前往。只是那时的楚玄光芒万丈,太过出色,完全掩盖了楚烈的光辉,故而天下间只听闻赞颂“白泽君子”之声,却无人记得楚烈也曾在治理水患中出过一份力。
“不,那时并没有。”侍剑摇头道,“只是那时,我们几人得知成王为救百姓也染上了瘟疫,他虽是新君之子,但他的品德却为我们所钦佩,于是几位兄长便自荐为他治病。就在那时我们曾与秦王打过照面,可我们也知自己身份非同小可,丝毫不敢有所透露。在治好成王之后,我们便悄悄离开了。”
墨紫幽微攒眉心,听着侍剑继续说下去,“那场瘟疫过后,我们便回了家中,奴婢虽亲睹过病者惨痛,可依旧对学医提不起兴趣,祖母便不在勉强,自此奴婢便未再离开家中。但奴婢姐姐却是自那之后的三年间常常独自出门四处远游,行医救人——”
“姐姐遇上了秦王?”墨紫幽叹息着问,她已经猜到了。
“奴婢原也不知这事,直到那日官兵突然闯入奴婢家中拿人,混乱之中奴婢护着姐姐逃走,她却带着奴婢来了金陵城欲去投靠秦王。奴婢那时才知,姐姐在远□□医时再遇秦王,并与其相恋——”侍剑脸上隐隐露出痛苦之色,接着道,“她对秦王深信不疑,奴婢却是不信,故不肯去。姐姐坚持要去,奴婢无法只能不许她提及奴婢。她便给奴婢留了一样信物,说是奴婢改变心意可拿着那信物去秦王、府找她。可她进了秦王、府的当夜,她的尸体就从秦王、府里被抬了出来,扔去了乱葬岗。那时奴婢便知道,一定是他!”
楚烈若想讨一个女子的欢心便可将她捧上九宵,昏昏然交付一切。但他一旦狠下心来,炮烙虿盆不足以表他之狠绝。这一点,墨紫幽前世已深有体会。
“那苏家呢?”墨紫幽皱眉问,“苏暮言与你祖父的那些信是怎么回事?”
“奴婢并不知那些信是如何来的,也不知祖父是否果真与苏家有所往来。”侍剑语气微冷,道,“但奴婢仔细打听过苏家之事,听闻那些信件中对奴婢祖父的称谓用的是‘纯仁公’,‘纯仁’是奴婢祖父之字,但奴婢祖父既已隐姓埋名,如何会用旧称与他人通信。故而那些信必然是假。”
墨紫幽的眉心陷得更深,这一点的确是一处极大的漏洞。只是,她原以为八年前是宁国公发现张政一家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