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人在冰天雪地里赤着上身, 或整齐地挥舞着大刀唱着军歌, 或相互作角力之状呼喝有声。末了,魏军的三军主帅楚玄还穿了一身超打眼的铠甲骑着马在城下示威喊话,示意城中的戎狄人投降。
他那一身铠甲每一片甲片都打磨得光滑锃亮, 被阳光一照,闪闪发光,令人不敢直视。而他不止一身铠甲惹眼,脸上还戴了一块更为惹眼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容。这冰冷的银面具配着那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当真是英武神威,无比醒目,站在燕州城北城头上的戎狄人想看不见都不行。
眼见主帅亲自上阵,围城的魏军都是士气大振, 每次楚玄冲着燕州城喊话招降之后,包围燕州城的魏军将士们都会齐齐以戟尾击地,高声呐喊着楚玄的封号。其声势之浩大,声震百里,直让燕州城里的戎狄人胆战心惊,如临大敌。
一连几天,燕州城里的戎狄人每日都是整装操戈, 屏息凝神地注意着魏军的动静,生怕魏军突然发起攻击。结果几天下来,魏军总是这么大清早地跑来跳一段舞,然后又是那个打扮得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的主帅出来喊话招降鼓舞士气,最后却什么也没做,就收摊子回去吃早饭了。闹得燕州城里一众戎狄人摸不着头脑,他们实在是理解不了中原人的想法。
眼见魏军一直没有大动静,几天之后戎狄人便松懈下来,也不再天不亮就紧张万分跑到城头上边看魏军跳舞边下饭了。唯有燕州城里的戎狄主将狐耶和那名以一张铁弓震慑魏军的大将呼延康却是对楚玄恨得牙痒痒的。
原本魏军久围燕州城不攻,早已士气低落,不复初时悍勇,可如今被楚玄每日这么亲自上场一鼓动,竟是一个一个精神抖擞起来,仿佛随时都可操起兵器攻进燕州城。
呼延康几次想用弓箭趁机射杀楚玄,除掉魏军主帅,偏偏楚玄贼得很,每次骑着马都只在他铁弓射程之外打转。他又生怕一击不中,反让楚玄有了防备之心,故而不敢轻易动手。
这日清早,天才刚蒙蒙亮,魏军又开始在燕州城下跳起了刀舞。
“狐耶,你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呼延康拿着弓箭站在北门城头,看着北城门外不远处那一群打着赤膊呼喝着舞着大刀的魏军,有些不忍直视地别开眼。不得不说魏军这刀舞落在他们戎狄人眼中完全就是花架子,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不知道,”狐耶皱了皱眉头,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中原人花花肠子极多,这几日还是让另外三个城门的守军警醒着些,指不定他们是故意要这么在北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奇袭另外三个门。”
“我们都被围了一个多月了,援军怎么还不到?”呼延康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魏军,道,“按说我王早该得到消息才对。”
他们与魏军在兵力上就悬殊巨大,燕州城里不过一万戎狄将士,可魏军虽然在先前与他们主力交战折损不少,又分散了一半的兵力守卫夺回的四座重镇,但包围燕州城的魏军却依旧还有近七万之数。
也幸亏徐家人从前在北疆一直执著于修筑防御工事,这整座燕州城就被徐家人修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城内又水源粮草充足,他们才可以仅靠一万人马据守城中一个多月。
“我们此次进攻魏国本就派出了我国的大部分兵力,却不想魏军此次派来这个主帅居然这般厉害,咱们的主力几乎全部被灭,如今就剩下我们。就算我王要派兵来救,也要花上一段时间集结人马——”说到这里,狐耶突然心头一震,如梦方醒地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