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越青皱起眉头,就听楚玄笑吟吟道,“当年皇上登基之后便下令焚毁与隐太子有关的一切事物,包括其之画像。如今就只有皇宫藏书阁里还能找得出一幅来。而这一幅便是我仿着皇宫藏书阁里的那一幅画的。你是开平元年的进士,从未见过隐太子,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墨越青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实不知这两幅都与隐太子有所相关的画像与他何干。
“你说,若是有人家里收着一幅面貌与隐太子如此相似的弥勒佛画像,皇上会如何?”楚玄举着那幅面貌肖似隐太子的弥勒佛画冲着墨越青笑。
“呵,”墨越青讽刺一笑,道,“你以为我墨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随便派个人藏个东西就可以的?皇上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摆着的陷害手段,他会看不出来?”
他如今出了事,大墨府里再乱,他相信墨云天也不会傻到让人有机可趁的。更何况宁国公府也会看顾着他的家人,不会在这时让人钻了空子,好拿着把柄要挟他。
“若我只是在你墨府无人留意的角落藏上这么一幅画,皇上自然不会轻信。”楚玄笑道,“但若是这画像是被你的家人精心收藏起来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墨越青脸色一变,就见楚玄语气淡淡地说,“若是有一个与你墨府中人关系极亲近之人,送了这样一幅‘唐时’临摹的北魏佛画给你的家人,你觉得你府中之人会不会收?”
虽是唐时临摹之作,但年代久远,纵非名家也极有收藏的价值,若是有亲近之人相送,自然不会不要。而大墨府中就连他都未曾见过隐太子,其余诸人自更不必说,如何又能看出这画中端倪。
“蒋兰青!”墨越青咬牙切齿地道,他总算知道赵尚书为何会突然反水。
“这样的画已在你府中收藏多时了。”楚玄叹息一声道,“弥勒是未来佛,有人家里精心收藏着这样一幅面貌肖似隐太子的弥勒佛画,是否表示那人心里将隐太子视作弥勒化身,期盼着他有朝一日再降尘世,改换江山,普救众生。”
古往今来,多少民间起义假托弥勒转世,普救天下苍生之名,意图改朝换代。譬如北魏法庆和尚,譬如隋时宋子贤、向海明,譬如武周女皇武则天。这些人全都借着自身为“弥勒”出世之名,兴风作浪,武则天更是改李为武,换唐为周,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成为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则天女皇。
“当年你们是如何对付苏家的,如今我自然也能反用来对付你们。”楚玄淡淡道。
墨越青的脸色在那盏孤灯的映照之下,显出一种死灰之白。楚玄这一招真是比宁国公狠多了,当年宁国公栽赃苏阁老不过是说苏阁老助隐太子、党张政一家逃走,且对皇上多有怨言罢了。若是这样一幅佛画当真在大墨府被发现,那可就不仅仅如苏家一般被灭了满门,那就是诛灭九族之罪。宁国公府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是救不了他。
“当年苏暮言在城西的菜市口当众被施剐刑,判了一千两百三十六刀。”楚玄的脸上微现痛色,“我不忍去看,听人说他当时全身皮肉几被剐尽,心肺悲鸣半日才死。这般痛苦皆是你与宁国公一手造成!我想待这幅佛画在你家中被发现,皇上怎么也该让你也受一受这凌迟之苦!”
墨越青的额间开始隐隐沁出冷汗,他听见楚玄用满含着恨意的声音道,“我朝凌迟最高的记录是三千五百四十三刀。听说行刑前为了让犯人不会痛死过去,必要让犯人先饮下麻醉之物,才可受完全刑。但有一位医术高明之人告诉我,若是行刑前先让犯上饮下吊命之物,再以针刺其颅上大穴,纵然不用麻醉之药,也可让人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