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婶婶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抹着眼泪,她打小看着徐睐长大,看她难受的样子,怎么不心疼?
沈家婶婶跟张行说了很多,说徐睐小时候有多么的让人心疼,她是他们净河村为数不多的几个高中生,而且成绩还一直很好,说徐睐有多么的乖,说她从小就苦,苦到现在,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
“······她小时候我们这儿的瞎子算命给她算过命,说她命运多舛,生来就是一副苦相,没有亲人缘,更是个短命早夭的像。”
沈家婶婶想到哪说到哪,却让张行心头一震。
短命早夭······
他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来,明年,班长也才十八岁,可不是短命吗?
呸呸呸,那只是个梦而已!
张行叫自己心里不要乱想。
接下来的三天张行并没有离开,一直待在净河村,待在徐睐身边。净河村的村民们都已经认得这个看起来面恶但是心善的少年,知道他是徐睐的同学,私底下还有人嘀咕,说什么男同学了,哪有非亲非故的同学这么尽心尽力帮忙的?照他们看,着分明就是徐睐的男朋友了。
晚上徐睐要守灵,跪在堂屋中给徐外婆烧纸,张行便跟着她跪在一旁,看着她伸手取了黄纸丢进火堆中,不一会儿黄纸便化成了黑色的灰烬。
“家里只有我和外婆两人,小时候我生病了,外婆背着我走了十里的山路去看医生,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在村里建一个很大很大的医院,这样外婆就不用再辛辛苦苦的背我去医院看病了。”
“外婆一直说,等我考上大学,赚大钱,就可以好好孝顺她了。可是,为什么她不等我呢?不等一等我,等我长大好好孝敬她啊!”
徐睐弯下腰,捂着脸不断的哭着,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张行永远都记得这三天,这漫长而炎热的三天。晚上徐睐睡不着,就坐在灵堂里和她外婆说话,絮絮叨叨的。她在灵堂里,张行就站在灵堂外边,等她哭累了,靠着墙睡着了,就把人抱到床上去。
白天的时候徐睐还要哭灵,嘴里念着张行不懂得哭词,哭得声音都沙哑了,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张行让去街上买香烛纸钱的村民给他带了几个雪梨,拿了冰糖炖了让她吃。
他自己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对他自己,他都没有照顾得这么仔细过。
晚上天气转凉,倒也凉快。
“张行,谢谢你!”
两人坐在外边,徐睐手里捧着刚出锅的冰糖雪梨,声音有些哑,低低的给张行道谢。这么多天,她的心情也算缓和了下来,语气倒是平静。
夜色带来的凉风吹在她的脸上,卷着不远处栀子花的香气,还带着桃子成熟的香味。
张行笑道:“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倒是你,心情好了一点吗?”
徐睐点头,叹道:“我没事······”
她又低低的道歉,道:“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不只是你,还有沈婶婶,还有其他人,让你们为我操了这么多心。”
“傻!”
张行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做的一切,也都值了。所以啊,尽快振作起来,打起精神来吧。”
徐睐觉得眼眶又有些热了,她垂下脑袋,道:“张行,你真好!”
张行挑眉,转过身做凶恶状,道:“我可不好,我超~凶的。所以啊,你要是再这么苦着一张脸,我怕是忍不住要揍你了。”
徐睐忍不住噗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