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岑羽心心念念的“釜甑”蒸馏器!岑羽虽没见过实物,却从它的外形一眼就判断出来了。
哇,这么个好东西居然意料外落到自己手上,岑羽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釜甑。
可……岑羽忽地想到一事,“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在王府上?”
时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今早我与阿茗去早市,路上碰见了王爷……”
岑羽一愣。
时温小心地瞅了眼岑羽的表情,但见岑羽抿了抿唇,却也没说什么不要的话,只道岑羽大概心中有所触动。
哪知道时温心中一块石头才落地,岑羽就向他看来,一张温和的面容此刻却道,“时温,你擅自将我情况跟人汇报,可知罪?”
时温猝不及防被兴师问罪,也是一懵。随即想到自己如此所为的确于王妃……不甚坦诚,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作答。
“王妃……我……”
岑羽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只是将他看着。
时温“我”了半晌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行事向来有分寸的身边人自知理亏,一时间说话磕磕巴巴,言之无物。
岑羽摆摆手道,“请罪的话就别说了,只是以后不经我同意,不可擅为。”
得了教训,时温果然整个人都蔫了。
岑羽又道,“不过能得这个釜甑,我该谢你一回。”
时温一愣,精神又是一振。
哪知岑羽眉头又似皱非皱道,“就是方式不可取。”
时温又蔫头耷脑。
“行了,把东西搬到后厨去罢。”岑羽无甚表情地吩咐那抱着这釜甑的家仆,说完回转身,走了两步,唇角却是微微向上一勾。
瞧瞧那小表情,跟着他说的话起起落落,一会给教训,不高兴,一会给句夸,又高兴了。虽说釜甑无意中到手岑羽很高兴,这可省了他不少功夫,但这种吃里扒外的风气可助长不得。
嗯,时温去与人通风报信,就是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的时温望着王妃懒待搭理他的背影,心里委屈。
用过午膳,岑羽跟江寒雪两人去院子里溜达了两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要说跟江寒雪相处的模式,给岑羽的感觉就是自在,真自在。
他本不是个多说的人,但跟江寒雪在一起,这人稍稍提起一个话头,岑羽都觉得挺有趣。哪怕他不懂的,那也听着,偶尔给个回应,江寒雪自己就能顺其自然地接下去。然后自由拓展、延伸,放飞自我,一品谏官能言善道,学识渊博,东拉西扯,信手拈来,说的是大千世界,头头是道又不失趣味。
树影斑驳,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院子外的小路上。岑羽歪着个头想,这人要是放到现代,恐怕都能当大学教授了吧?
什么叫投合,这就是。
听着身边人温温和和的嗓音道出许多新鲜有趣事,走在某条路上,岑羽觉着这场景莫名熟悉。那感觉就像两人小时候约好一起上学去读书一样。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路经一处老宅。岑羽刚开始没注意,直至路过那老宅大门口,脚步声不远不近地传来。
彼时江寒雪正抬手拿掉落在岑羽头上的叶子,岑羽正抬眼看他。
偏在这时,两人莫不及防,听到有个声音怯怯地呼道,“王、王妃……”
岑羽、江寒雪双双看过去,跟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