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战神心里美滋滋,美滋滋的看彩凤扯天边云霞为我裁做嫁衣,美滋滋的看东海锦鲤吐海底珍珠为我缀上凤冠,美滋滋的披上凤冠霞帔,美滋滋的听东乌帝君回信说,他贴身养着一只毛色白腻的小狐狸,也不知道何时走丢了,他挺喜欢那只小狐狸,希望天帝替他找一找。
还有,小狐狸怕生,若是我去了,怕是会惊着她。
本战神当然知道那是哪只狐狸。
本战神怔怔的捏碎凤冠,撕下霞帔,身着战衣,手持一方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冲天戟,冲进了青尢山。
那银光过去之处,灭的一方腥风血雨,剿的一方鸡犬不宁。不过片刻,天沉沉的压下来,仿佛有万千天兵天将守在高空,准备将本战神捉拿回去。
本战神杀进已经数万年没有来过的青尢山。
妖艳贱货端正的坐在铜镜前,从镜子里回头看我。她遇事素来从容,在我手持冲天戟冲进来的时候也一点也不慌张,她从镜子里回头看我,风情万种勾魂摄魄的眉,层层叠叠宛若流光湖泊的眼,她真不愧是个会让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美人。
她对本战神轻启檀口,从镜子里,温柔的看着本战神,带着少女般的羞怯,轻轻的说:“你来啦。”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从镜子里看着我,那铜镜不如水镜清晰,可即便铜镜里她五官略带模糊,那也是一张美的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带着细腻的娇羞,仿佛是少女在等待自己心爱已久的情郎。
——那个情郎,是谁?
是我还是神兽时救下我的散仙,是我在万顷雷霆下渡劫时不苟言笑的司命,是我满心期待着会踩着麒麟踏着天雷来娶我的东乌帝君?
血溅上铜镜。
血染芳菲,那真的很美。妖艳贱货依旧稳稳的端坐在镜子前,偌大一面铜镜,映出我发红着魔的眼。
我堕魔了,为了所谓的情爱,终究还是万劫不复。
妖艳贱货的眉眼染上了斑斑血迹,可她依旧从容不迫。她从镜子里看着我成魔的眼睛,轻轻的温柔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终于来找我了。”
顿了顿,她的嘴角淌出一丝血,却还是略带甜蜜的轻声道:“你以前说要来找我,小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呢。”
小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本战神血红的眼睛往她的身上挪去,面前染血的美人,凤冠,比东海珍珠还要璀璨,霞帔,比天边彩霞还要美艳。
她对着镜子冲我微笑,和着鲜血,甜蜜的说道:“你忘啦?你说过,有一天,你会来青尢山,娶我。”
那只是童言无忌。
那只是少不经事。
那只是
事到如今,有何意义呢?
她终于流失了力气,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只有点遗憾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记得,毕竟这只是玩笑话。我也知道这只是玩笑话,你已经很久没有同我好好说过话了。你从来不肯见我,如果这次不是激怒了你,你也是不会见我的。”
满室寂静里,她轻轻的咳出血来,只带了一份嗔怪,像是自嘲似得,轻轻的说道:“我有五万年七千四百多年没有见过你了。”
外头天雷滚滚,狂风大作,黑云乌压压的涌了过来。本战神知道,天庭肯定已经看到属于本战神的星辰陨落,魔星缓缓升起。他们派来抓我回去的人,该又是谁领兵呢?
是七十二位太白星开道,十八头白虎神兽拖动战车,还是六翼凤凰挥动天焰烈翅,千军万马紧跟其后?
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