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翡丽拿着伞从车上下来,转到她这边,给她开门。余飞见他还是那样凛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心里头有一种别扭的不情愿,又有些难受,又有些不甘心领他的情。
走下车,他给她撑着伞。她故意往边上走,他便不得不把伞倾过来。她仍别别扭扭地躲,忽的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烦了,左手拿的伞换到右手,左臂一伸,有些暴戾地扣着她的腰把她扯到了伞底下。
余飞挣扎了两下,却没想到他看似柔柔弱弱芙蓉出水的,那力气还是不得了,掐死了她那一把腰往前带,到了粥铺的门口把她推了进去。他收伞,在门边抖完了水,把伞立在专门搁伞的角落里。
十一点过了,粥铺里仍然很多人。没有单桌可以坐了,白翡丽便带着余飞坐到了那种并排坐的大排档的地方。余飞面子上仍有些过不去,白翡丽也不理她,径直扯了点菜的单子,用铅笔勾了一碗艇仔粥,一盘血豆腐,两个肉蛋青菜小食,一杯凉茶递给店员。
艇仔粥上上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在那蒸腾白雾里,余飞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白翡丽拉了纸巾给她兜着,免得掉到粥里。他拉纸巾的速度跟不上她掉眼泪的速度,他就一边拿手兜着一边去拉纸巾。
余飞“啪”地打掉他的手,白翡丽道:“你说,你跟我生什么气?”
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毫无风度地哭过,余飞这回也不避讳了,一抽一哽地说:“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什么都不懂。”
白翡丽给她把艇仔粥抽开些,说:“你一口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我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余飞扯了一把他的耳环,抽泣着说:“你还说你没钱。”
白翡丽被她扯得头一偏,嘶了一声,说:“我有钱我还有错了?这社会上谁没有点钱,只能说你实在太穷。”
余飞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刻薄她刻薄得半点面子都不留,但他说得又有什么错?她心里又难过又是受气,被他气得要哭,一低头看见他衣服上的六只眼睛,似乎幸灾乐祸地盯着她,便狠狠地打了他一下,哭着给他找茬:“你……你这衣服实在太烦了!”
白翡丽:“……”
“好好好。”他有些不耐烦地说,用手给她抹眼泪,“别哭了,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排练。”
余飞:“不排了……”
“想都别想。”白翡丽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按着她的手给粥里搅了搅,说:“你都来了,别指望跑得掉。”
余飞一边哭一边吃完了粥,吃完了小食,这顿饭着实是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狼狈的一顿饭。她不想吃血豆腐,白翡丽哄她说补铁补血。她仍不吃,白翡丽便作色了,她竟有些紧张。吃着血豆腐,她控诉白翡丽,没请到她的时候把她当女菩萨,恨不得烧高香顶礼膜拜;请到了呢,连怼带恐吓,把她当奴隶还不如。
白翡丽被她指责得无奈,说:“你自己说拿钱说话,收钱办事,现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你还想怎样?”
余飞咬着菜心梗子,红着眼睛说:“我还没拿钱。”
白翡丽无语,伸手去拿她手机:“支付宝给我。”
余飞扣着手机不让他抢,两个人鸡公一样大眼对小眼,毫不相让,店铺老板笑眯眯端一盘清口糖过来:
“靓女靓仔,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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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翡丽把余飞带到了一个临街的舞蹈培训班。鸠白在那里租了练功房做排练。那间练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