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黑暗中会有不安全感, 容易想到二十年前躲在暗道里的事。
“你喜欢这本书吗?”他问。
他的声音轻且浅,却有种安定的力量。
“很有意思的短篇, 我听老住持说过, 主角曾经是这里的修行者。”
“菩善因为癌症离世了,或许佛祖座下缺个养莲花的小童吧。”他说。“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太痛苦, 笑着说下辈子要当个聪明人回来找我。”
她深吸口气, 缓缓收回手, 两人像是有默契般默哀了几分钟, 她才又问:“找我什么事?”
“婚约, 我恐怕履行不了。”他说。
听这句话,相音沛没有太惊讶,毕竟上回他们提起婚约换人,指定的人是自己, 但自己的真实身分目前依然是失踪, 她明白靳家其实是变相的要拒绝这段婚约。
但她是自私的,陆馨的安身之地她谨慎评估过,靳家最适合,所以她并不希望真的解除婚约,所以就拖着没给回复, 却没想到他今天先开口了。
“为何?”她气定神闲, 淡然回问。
“让我一次辜负两个人, 我做不到。”他的语气里充满难解的情绪,沉重的让相音沛忍不住皱眉。
她沉默几秒,好半晌才说:“那靳萧呢?”
“靳萧?”他停顿几秒,语气平静。“你对他关注很多。”
“你这反应有点怪。”她淡淡地说。“兄弟感情不好?”
她听到靳笙发出一声轻笑,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小时候感情好,之后越来越淡。”他幽幽低喃。“靳萧,我曾经希望他消失,又不希望他消失。”
这段话令相音沛微怔,比起直接表达厌恶,这样平静又自然的陈述更让人感受到窒息。
她觉得靳笙不会是有这种负面情绪的人,他说自己对靳萧关注多,反而自己对他才是。
不知不觉的把他塑造成一种与世无争的形象,平常自己面对这么多争名夺利,唯独在他面前可以抛开那些事,她格外珍惜这份难得的安宁。
“那现在也这么想?”
“不,我正视他的存在,把他当作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去理解。”
相音沛微微蹙眉,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微妙,但这么高深莫测的话,好像也就他才说得出来。
外头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连放与几个保镳拿着照明灯拉开房门,见到相音沛的时候松了口气,迅速禀报:“相爷,雨太大了,附近的变电箱出了些状况,已经通报电力公司来抢修。”
“会多久?”
“维修人员说要看天气状况,没法给确定时间。”连放说。“馨小姐已经醒了,您还要在这里吃饭吗?”
“让一组人留下来照顾陆馨,雨小了再走。”她说。“新东西来了,我要先回去。”
“明白。”连放退出房门。
“雨这么大,注意安全。”他说。
她没说话,仅是点头。
“等的时间,我为你插束花吧。”他发出一声浅笑。“借个光?”
相音沛举起手机给他照明,本就猜到他有此意,所以没太惊讶。
只见靳笙慢条斯理地拿起小剪刀把枯萎的部份去掉,看似不假思索的任意摆放,却让一盆花从原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