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垂下头,看着嬴稷黑色王袍的衣角,那里用金线绣着腾飞的祈福纹路,腰间配剑悬挂,折射出冰凉的光。
庄重,大气,冰冷。
“王上知道,魏楚年少时乃纨绔,待上了战场,魏楚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下,几次为秦国拼杀乃我老秦人拳拳爱国之心,只是魏楚……从未喜欢过杀人,亦从未喜欢过战场。”
见魏楚丝毫不改,嬴稷也不在劝说,冷然道,“既如此,寡人亦不想再劝,寡人不可能放你们去陶邑,这两样东西,你自己选吧。”
魏楚一顿,托盘上的物件丝毫不动。
魏楚苦笑,到底逃不开一死吗?
“王上。”
白起脱冠卸甲,走了进来,丑夫跟在他身后。
魏楚眼眶一热,喃喃道,“白起……”
“莫哭。”
白起粗粝的手指拂过魏楚的眼角,带走了那一抹湿痕。
他静静的看着嬴稷,忽而单膝跪下,低下头颅,“白起愧对王上厚爱。”
再抬头,嬴稷眼中已是一片憾恨。
白起拿过酒盏,一饮而下。
魏楚大惊失色,“白起!”
话音刚落就被堵住了嘴,甘甜的酒水渡了过来,唇齿间只剩酒香。
罢了,死就死吧,能死在一起也是福分!
魏楚闭上眼,狠狠亲了过去,企图在临时前最后汲取白起的一丝温暖。
妈的,这时候不死命的亲,以后可就亲不到了!
魏楚抱着此时不亲没有下刻的心情几乎快将白起吞了下去。
嬴稷,“……”
丑夫,“……”
不知过了多久,白起微微拍了拍魏楚的腰,示意他停下。
停什么停!
停下就没了!
魏楚不管,一边舌头拼命往里钻,一边为他们的凄美爱情流泪。
想不到抱了那么久的大腿还是难逃一死啊!
又不知过了多久,白起终于受不了他这个连啃带咬的亲法,轻轻掐住魏楚的下颌迫使他离开,分开时还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魏楚哭的满脸是泪,双眼迷蒙的抱怨,“你老推开我干什么啊!”
白起,“……”
嬴稷干咳了一声,道,“因为我们还在这儿呢。”
魏楚,“……”
白起英俊的脸上破天荒闪过一丝无奈,轻轻敲了一下魏楚的头,低声道,“我们没死。”
魏楚,“……?”
这是……怎么回事?
嬴稷整理了尴尬的心情,重新将目光落在魏楚脸上,无视他肿了一圈的嘴唇,淡淡道,“我大秦没有逃兵,只有战死的将军。”
魏楚这才明白过来。
丑夫轻笑道,“公子楚果然如传闻般……热情似火啊。”
魏楚顿时脸爆红,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恶兔扑虎,他开始四处偷瞄,企图找个地缝钻进去。
嬴稷看着这个自己的表弟心头微微一软,道,“这杯酒就当做为你们践行了。”
魏楚心头巨震,嬴稷一向冷心冷面,他以为今天难逃一死,想不到竟然是这般结局。
嬴稷轻轻捏了一下魏楚的脸,轻笑道,“王兄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楚儿长大了,是该飞走了。”
魏楚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