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席卷而来,潼恩摇晃几步,眼前画面与色彩交叠反复,反倒遮蔽了真实的清醒,她看不清德拉科的表情,看不清头顶的灯光,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支撑。
德拉科赶忙将她揽在怀里。
脚边传来一声重击的闷响。
他抚上怀中失神女孩面孔的手顿在空中,转而身体顺势半蹲下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摸索着,拾起一片虚无。
潼恩轻轻挣脱开德拉科的搀扶,摇了摇头,试图恢复神志,却不想,身旁,德拉科刚刚解去隐形咒,正盯着那本封面焦黑的书,一言不发。
她一把抢了回来,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扎进人群里。
舞池仍在变幻的灯光与管弦乐下旋转欢腾,德拉科望向顶着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转身离开舞池的潼恩,微微蹙眉,忍不住快步跟了上去。
“这就是你带来的书?果然不会无聊,”他在身后喊道。
潼恩顿住脚步,转身,扬起下巴,定定地望着他。
“你似乎对我的兴趣爱好有意见。”
“意见很大,你该见好就收,小姑娘,别总在这种时候暴露你优秀的家族基因传统,特别是在特殊时期。”他压低声音,语气中隐约沾染上了些许狠厉。
她条件反射般皱起了眉,后退一步:“就连这时候你也要拿我和有的没的比,我不是个参照物。”
“噢,我试图跟你讲道理,没有拿……梅林!为什么谁的话你都不听呢,你怎么这么固执!”
“因为这是我的生活和选择,我当然没必要听你们任何人的‘建议’,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她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语气却着实没有刚昂贵那般激烈了,“没人能阻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呆在你那该死的小休息室里变得古里古怪,我看你一开始心思就没在舞会上吧?对了,跟你的宝贝一起。”
可惜,德拉科所擅长的反唇相讥对付他那几个性格冲耿直的死对头有用,对付潼恩,收效甚微,特别是当事人还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你真以为我想来?我对这种场合从小到大都没兴趣,可别误会,要不是书被一群恶心的怪鸟叼走了,我绝对会离得远远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兴致大发,纯粹想找点乐子,不然总是被人觉得没兴趣掺和就是怂包,就是露怯,岂不便宜他们?正好你也一个人,陪你一遭,可别说我不够情面。”
“潘西,我知道了,她又惹你了。这个疯女人就是不懂什么叫吸取教训。”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稍加细想便猜到答案,忍不住暗暗咒骂一声。潼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软柿子了,不论如何,事实就是现在的潼恩的能力远超同级生,各种层面上,哪怕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也许潼恩这么做还带有着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他想着,似乎觉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语气情不自禁有点缓和。
“你怕她打扰我们,让她回去了?就不怕她赶来再闹?”
“她的筋被我挑断了,我想一时半会出不去。”潼恩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说什么?”
德拉科轮廓分明的脸庞浮上一层病态的青白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