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福脸上表情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微笑。李家长辈全留在房间,默默守候着最后的时光,女人们操持一大家子的吃食和准备要办丧事的东西,现在不允许丧事大办,人死了只能简单举行个仪式埋进坟茔。以前白事是很讲究的,也很繁琐,从人闭上眼睛前开始就要送终、更衣,报丧、送纸、吊孝、入殓、出殡直至最后埋葬以后还有头七、五七、麻姑节等等现在提倡节俭,很多过程全部省去,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省去的都是外部程序就如,吹鼓手是不能请的,摆路祭也不可以,吊孝不能宣扬。
晓梅一直在李有福身边守着,中间只喝了一碗汤,她没心思吃饭也吃不下,李有福的神态一直很安详,到晚上才停止呼吸,当二爷爷宣布李有福离去时,屋里顿时哭声一片,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屋里的外面的,哭声响彻整个村子,村上主持白事的大操按程序让王氏给李有福开了眼,衣服都提前换上了倒是不用再换新的,手里塞上一块点心,据说是怕路上饿。身体就不能再竖着放了,而是要横过来。
大操吩咐人在院外大门口挂上白纸灯笼,好让路过的人看到家里有人刚去世。李贺春夫妇和李寿春夫妇都是披麻戴孝,人多都穿孝衣根本做不到,下面的只能戴孝带。亲人哭过后尸体就要停到正房堂屋,那里已经搭上门板,派人买的烧纸堆在一边。等把人抬到灵台上,就要不用单子完全把人盖上了。这些都不需要家属操心,自有人安排。
一整晚除了小孩子们不懂事该吃吃该睡睡,大人几乎一夜没合眼,盆里烧纸从没断过,早上开始村里人陆续来吊唁,寿材在前俩年就准备好了,村上有老年人的都提前准备,很正常。木材是李有福在空间里挑选的好松木,油漆成暗红色。上午入殓,下午埋。
李家是刚搬迁过来的,还没祖坟地,离村十来里路有块荒芜的荒地,附近村的人都是在那边选片地作为一个姓氏的祖坟,这个李有福和李有财在就讨论过也看过,哥俩在那片荒地上也选出了未来将作为李家祖坟的地方。
中午一过李家除了在家看孩子的和太小的孩子全部去送李有福最后一程,直到下半晌才回来,李家人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饭也就随口吃了一点,晓梅强打精神给大伙熬了一锅姜糖水,里面加了参片和空间水,立冬后气温下降,早晚寒冷异常,里里外外收拾后大伙坐一起吃顿晚饭。这里规矩是象晓梅等外嫁闺女如果今晚住下,就要留到头七,烧完头七纸才能离开,这个谁也做不到,男人们要工作,女人们也要去挣工分,孩子们要上学。
所以吃完饭大操统计了一下收入与支出,村上过来吊唁的不上礼,都是自带烧纸,关系不错的可能上一块钱的礼金,再有的就是外加孙女们侄女们上的礼,因为都属于同辈,大伙商量了统一价,每家五元。这都要登记在册。支出俩家提前每家出了五十元,收入减去支出,剩下的俩家看着分或是怎么办,这些都不是大操的事。
公共事谈完,晓梅他们不想住的都要离开,庆祝庆喜都算家人没约束,于是,庆祝赶车拉上晓菊一家晓兰一家走,虎子开车只能挤下他们一大家子,所以只能自己走,李贺春借了生产队的驴车要把庆喜庆丰和晓英一家送回去,这么一分,满满俩院子人立刻冷清的剩下几个人。王氏张氏对望一眼都是一叹,人说没就没了,只有两天工夫屋里冷清得只剩下一个炕。
二奶奶年岁也大了,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不觉鼻子又是一酸,想想当初俩家人历经艰险,爬山钻林的来到这里,一晃就是二十六年,李家从白手起家到现在儿孙满堂,总体也算安居乐业,这其中的艰难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