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家未免欺人太甚。”
秦氏气喘吁吁,只恨自己来的迟,府里的消息传到她面前时总还是滞后的,若早知道沈家舅爷上门讨沈氏的嫁妆,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查的。
就知道沈家人没安好心,派个管事来送时令鲜货,原来竟是存的这心思。
沈博原就看不上秦氏,见她火急火燎,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连话都不愿跟这个女人说,兀自坐下喝茶。
秦氏见状,来到顾知远身前,轻道:“伯爷,这沈家分明就是上门找茬儿来的,您就这样不闻不问,由着他们欺负嘛。”
顾知远放下杯子,脸色不是很好:“住嘴。沈氏的嫁妆是由沈家出来的,沈家有权清点,你多什么话?”
“伯爷。那,那嫁妆进了顾家的门,那就是顾家的东西,他沈家凭什么带着这么多人来清点?”秦氏气急败坏的样子,让顾知远很不满意,紧锁眉头瞪她两眼。
“哎哟,我记得之前听伯爷说过,这秦氏知书达理,是个有大学问的女子,竟也能像市井泼妇一般,说出这样不懂礼数的话来,我沈家的女儿嫁到顾家,我沈家的钱难不成就成了顾家的了?你们读书人不是有个词嘛,叫什么来着……”
沈博话到嘴边,没说的出来。只听一旁顾青竹平静的接过话头:“叫贻笑大方,舅舅。”
“对对对,就是贻笑大方。还是我们青竹懂得多啊。伯爷,不是我说你,看看你这个夫人,连个孩子都不如,还想做什么大学问,先把做人学会了再说吧。”
沈博三言两语就把秦氏贬低的一文不值,秦氏气恼不已,正欲上前对峙,被顾知远喝住:“你与他计较什么?”
沈家的人惯会胡搅蛮缠,得理不饶人,秦氏善读书,可说不过这些人,回头再给绕进去,凭的失了格调与颜面。
顾知远开口了,秦氏纵然胸中有骂街的打算,也不敢透露半个字来,往顾青竹和顾青学看了一眼,顾青学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顾青竹却好似通透的很,不用说,沈家舅爷今日前来盘嫁妆,多半是这丫头搞得名堂。秦氏恨得连呼吸都快不顺了。
坐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顾青竹看看日头,约莫府里该开席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伯府的下人就找到这里,请了诸位姑娘回去,说夫人们正找呢。
宋新成和贺绍景他们是在茶楼里等人说事儿,来早了,遇见顾玉瑶和宋锦如,祈秀芝她们,听说伯府老夫人大寿,几人纷纷起身让带老夫人好,顾青竹与顾玉瑶谢过之后,便匆匆告别离开清风阁,回伯府去了。
她们走后,贺绍景就拿着茶杯站到窗边,瞧着那几个姑娘上马车,前头几个都娇滴滴的,扶着两个丫鬟上车,最后一个却只拉着车门就上去了,动作有点大,却自然爽快,就和她说话的感觉差不多,这个伯府大小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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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她们回了伯府,伯府门前几个婆子在等她们,见她们一回来,就赶忙领着入内:
“姑娘们怎么才回来,老夫人和夫人们都问了好几回了,快些进去吧。”
直接领到了松鹤园东首,女眷宾客们都在这里入席。
几个姑娘被安排在主家席的左侧席上,回来之后,正好赶上入席,在陈氏等夫人面前行了礼,就兀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主家席上,陈氏是寿星,坐在主位,大陈氏在左侧,右侧是顾秋娘,再往下就是秦氏,然后是二房奶奶,三房奶奶这些叔伯家的夫人们,大多数顾青竹都认识,唯独坐在三房奶奶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有些面生,她穿着一身青色褙子,头发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