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暄负手来到坐在诊台后看书的顾青竹面前,单手捏拳在唇下一比划,轻咳一声:
“那个,顾大夫。”
顾青竹并不作答,祁暄也不生气,就那么在她的诊台对面坐下,将袖子撩高,手腕伸到顾青竹面前,在顾青竹拧眉注视下,祁暄厚着脸皮说了句:
“最近我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心里烦躁,夜不能寐,顾大夫医者仁心,给我瞧瞧到底什么毛病。”
李茂贞在祁暄身后,简直难为情的想要想要钻到地缝里去,不得不说,自家世子为了这女子,真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顾青竹不为所动,凉凉回应:
“世子有什么毛病,无非就是坏事做多了些,你呀,回去捐捐善款,拜拜佛,从今往后存善心,为善事,你这病也就迎刃而解,无需药石了。”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顾青竹奚落祁暄的话,但当事人就是不介意,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认真点头:“是是是,顾大夫所言有理,我回去后立刻让人捐善款拜佛。茂贞,记下了啊。”
“……”李茂贞听不下去了,对顾青竹拱手一揖,然后便决定到外头去等自家世子,免得眼睛被辣出眼泪来。
“还有呢,顾大夫给我把把脉,再开两副药让我回去喝吧。”
祁暄继续发扬其死皮赖脸的精神,对顾青竹纠缠。
顾青竹将手里的书猛地往桌上一拍,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了两根又长又粗的针,再回身时,祁暄已经乖乖收回了手,藏到身后,顾青竹持针冷笑:
“不是说要看病吗?”
祁暄盯着她手里的针看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喉头,手却始终不愿伸出去,天知道,他祁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青竹和针类的东西,青竹也必然知道他这个软肋,才有此动作出来。
祁暄真不太想走,可照眼前的情形,不走就得挨扎,天人交战半天之后,祁暄选择起身,抱着手对顾青竹道:
“那个……我突然感觉好多了,扎针就不必了吧。”
顾青竹铁口直断:“必须扎,要不然你的病好不了。”
这一回合,祁暄落败。摸着鼻子灰溜溜的走出仁恩堂,走了两步还觉得不甘心,转身指着仁恩堂的方向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一副憋闷的样子翻身上了马。
李茂贞心中感叹,真不知道这位顾小姐给他家世子灌了什么**汤,让他痴迷的失去自我。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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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医馆都不会太忙,顾青竹早早就让大伙儿都回家去了,昀生邀请周六爷一同去他家做客,但周六爷自从祁暄来过之后,就有了很重的心思,拒绝了昀生,说要自己留下想点事情。
顾青竹回到顾家,就看见门外停了两辆青篷马车,马车的青布上,还打着两个不同颜色的补丁,看着不伦不类。
进了门正要回琼华院去,一个人从影壁后头窜出来,红渠吓得赶忙挡在顾青竹身前,对那突然闯出来的人怒斥:“横冲直撞的,走路不长眼吗?”
来人是王嫂子,自从夫人扶正以后,她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一般小丫头不敢与她顶撞,也就是红渠这丫头,从没把她放在眼里过,王嫂子心里气愤,但今儿有事在身,不与这小丫头计较,对顾青竹笑着行礼道:
“二小姐,夫人让奴婢在这儿等您,说见着您让您去西芩园一趟。”
顾青竹瞧着这王嫂子的样子,便知道秦氏让她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想到门边停的那两辆破旧马车,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