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还会觉得沈氏不重视他,凡事都不与他禀告,自己做主的多,现在看看秦氏这没用的样子,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儿都能扯到他面前来,实在叫人厌烦。
顾知远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这件事明天待我问过福伯以后再说吧。若真是青竹的错,我再罚她。不过还有一事,今年过年时,待客用的那些茶点怎么会用那么次的东西?那些茶点花的了你几个钱?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省,你要客人来我们家吃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回头他们该怎么说我们?”
秦氏没想到,自己告状居然把自己给坑了,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正要辩解,就见顾知远抬手:
“如果你又要说我给你的钱太少,那就别说了。从前沈氏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动过我私库的银钱,每年庄子和铺子里的盈利就足够她开销府里的一切,用的还全都是顶顶好的东西,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撑不过来了?”
顾知远是个最不耐烦谈论钱财的人,他是清高的,是不占俗世凡尘的,谈钱会玷污了他的高贵灵魂,可是近来他被秦氏逼得不得不过问这些,瞬间感觉自己从神坛被拉了下来,每天就被这些柴米油盐的事儿浸泡着,整个人都污浊了。
秦氏委屈的低头:“伯爷又在这个了,妾身不是早跟伯爷说过,妾身家底子薄,不必沈家姐姐富贵,府里开支用度全都是一等一的好,可这些要用多少银两,伯爷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节省又节省了,还是应付不过去。伯爷现在怪我,那你可敢把你的私库全交给我,让我帮你打理,钱能生钱这个道理,谁不懂呢。要是我手里宽裕了,做事肯定就能如沈家姐姐那般面面俱到了。”
顾知远真是觉得秦氏由里到外全都俗气透了。
“从前怎么没觉得,你竟是这样一个庸俗的女人。往昔你绝口不与我提一个钱字,如今呢。你看看你,几天就来要钱,每回给你几千两,就跟打了个水漂,眨眼就没了。往昔你没银子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顾知远这般质问秦氏。秦氏哪里敢回应他,往昔她确实没银子,可她往昔也不和顾知远开口要啊,她只会跟沈氏要,沈氏虽然不是每回都能给她,可三回里总会给那么一回,就对付着过呗,所以秦氏才恨沈氏,明明自己那么富贵,可每回却像打发叫花子似的给她那么点儿,不就是拿钱压人嘛。
这些道理,顾知远哪里能明白。他只一味在指责秦氏变了,殊不知,是从前那个替他遮风挡雨,替他处理善后的人没了罢了。
顾知远看着秦氏,脑中忽然想起曾经沈氏与他说的话,初初成亲那几年,沈氏偶尔跟他提起秦氏要银子的事情,那时候顾知远只觉得沈氏庸俗,成天的钱字不离口,敷衍了几回,沈氏就再没有抱怨过。
想来秦氏那些年的开销,都是沈氏负担了去。
头一回,顾知远对已故的沈氏生出了愧疚的心。
秦氏和顾知远的这次对话不欢而散,各自和衣睡下,秦氏现在自觉地位稳固了,顾知远生气也懒得去哄他了,既然顾知远现在不听她的骗,惩罚顾青竹的无礼,那秦氏还有什么客气,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教训顾青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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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顾青竹把房间的窗户全都加了锁以后,睡觉明显安稳许多,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睡着睡着,有人会不请自来。
可这样的安稳日子,还没过多久,这日顾青竹刚洗了澡出来,在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坐到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