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宝灵正在说前两个月她名下的几间铺子的收入,见小姐还是一副没回过神来,不由得轻轻地推了推。
“嗯?”她坐正了身子,“你方才说什么?”
“城南的那几家铺子又亏了些,王妈妈昨日才对了账本,觉得这账本有蹊跷。”宝灵说道,昨日账本便送过来了,王妈妈也粗略地看了看,这城南的几间铺子王妈妈也经常过去打望,这几家铺子都是去了的太太留下的,王妈妈自然是上心,这铺子生意倒也还过得去,怎么这送来的账本儿就是亏的呢?
这些铺子虽然是在顾玉环的名下,但是却是王妈妈打理的,她对这些也不过是问问,她当然是相信王妈妈的,既然是王妈妈说账本有蹊跷,那也是**不离十了。
“怎么说?我记得,这铺子有间是做布匹生意的。”她想了想,“卖的不贵,平日生意倒也可以,怎么就亏了?”她名下有一间卖布的,大都是卖给平常人家的,这布也没什么金贵的布,都是给普通人家做衣裳的,平日她也听王妈妈念叨过几间铺子的事儿,不是还可以么,怎么就亏了?
“奴婢也不知晓。”宝灵摇了摇头,“铺子里的人都是先太太留下的老人了,平日里也有仗着身份克扣工钱。”
“就因为是老人,才要以身作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不是母亲去了,他们便合着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她冷笑了几声,“去请王妈妈过来。”
她在顾家不受重视,遇到的刁奴多了,她在黄家也艰难,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也见惯了,前辈子她嫁到京城里去,身上钱财不多,黄家那些奴才,各个都是把眼睛放在她的口袋的,知道她没几个钱都是不屑一顾的,这人际,终归是要用些钱财来打点,母亲这陪嫁的田产铺子,也不知道被顾家老太太吞了多少,前辈子她没重视,如今,可不能坐视不理了,即便她用不上,但是兄长一定是会用的上的。
这群不长眼的奴才,当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
京城也是一场大雨,整个空气骤冷无比。
黄晋容身子十分差,也十分怕冷,屋子里摆了七八个火盆,还生了地龙,一派暖融融,来来去去的下人都穿着身轻薄的衣裳,只有黄晋容身上还披着厚重的斗篷。
“二少爷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一个花白着头发有些胖的男人夸赞道。
“是安叔让着我的。”黄晋容淡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颜色。
安叔落下一子,说道:“奴才记得二少爷小时候也爱下棋,那时大少爷课业繁忙,您又总是缠着大少爷,大人没办法,便叫奴才陪着您下棋,奴才还看了好些本棋书。”
他口中的大人便是任尚书之位的黄辉,二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身子是从娘胎带出来毒,这也折磨了二少爷近二十年,好几回大夫都说二少爷不行了,但是又都挺了过来了。二少爷自来就善良,看着少爷这幅样子,安叔心中也是极为心疼,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有这么一副身子,当真是上天的不公。
黄晋容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落下,这些事他早就不记得了,亏得安叔记得清楚,他确实是喜欢下棋,他这身子,注定不能像兄长一样,可以骑马驰骋,如同一个真正的男儿一般。自他记事以来,便是一直被众多下人伺候着,这府门都极少出,有时他想,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男儿都是有抱负的,若不是他生在富贵之家,就他这幅身子早已经没了性命了,哪里还会像如今,舒适地下着棋,出身不能选,但是而今的路是可以自己选的。可是,他能有什么路可以选?纵使他饱读诗书又如何?纵使他有再多抱负又如何?他终归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