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手法,容文清只在秦琴身上见过。
“相传,乐康先生的琴音之美妙,仿若直达九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容文清行礼,“在下容文清,贸然到此,打扰到先生,特来向先生请罪。”
乐康抬手落下,轻按住颤抖的琴弦,他终于睁开眼。“容文清?可是被誉为当今最天才的容状元?”
“在下可担不起这最天才之名。”容文清谦虚的笑笑,面对秦琴的老师,她选择态度好点。“先生是来访友人?”
“是,此地竹山道人盛情相邀,我来此特小住几日,没想到第一天就能遇见容状元。”乐康轻轻摇头,对自己的好运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好运。
乐康不知道别人如何看容文清,在他眼里,容文清注定会是一个时代的标签,他遇见一个注定青史留名之人,心中很是欢喜。
“确实赶巧,在下也是第一日来此地,万没想到会遇见乐康先生。”容文清厚着脸皮说道,“文清想要见一见竹山道人,不知乐康先生可愿带我到竹山道人面前?”
乐康一愣,想到容文清是从竹山道人所布的竹林阵中走出,心中暗暗思量。明明有大门却跑去闯阵,容文清怕是来者不善。
容文清看乐康一直沉吟不说话,转念一想便明白他的顾虑。
“我此次前来,只是帮友人找竹山道人的徒弟。友人嘴拙,可能哪里得罪了道人,道人命书童将她拦在外面,闯阵也是不得已为之。”容文清无奈摇头,“今日带她前来,一是向先生道歉,二是她实在思念家中兄长,想见上一番。”
乐康恍然大悟,特别单纯的相信了容文清的鬼话。
“景怀有大才,无奈性情古怪的很,就连我这个友人有时都无法忍受他的怪脾气。”乐康一边带路,一边吐槽道,他也是被竹山道人烦的不行,才自己跑到竹林里弹琴去了。“不过景怀没有坏心,若你友人真的言语不当得罪他,稍稍赔礼认错就好,他不会多加为难。”
“多谢先生告知。”容文清承下乐康这份好意,她心中有些疑惑,玉娘口中的竹山道人与乐康口中的,简直不像一个人啊。
乐康说的是个老小孩脾气的牛鼻子道士,玉娘说的却是一个凶神恶煞,脾气暴躁的可怕人物。
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一切还要眼见为实。
穿过层层竹林,容文清曾望见一角的木楼终于全貌呈现。木制的小楼看上去很是典雅,周围散发着微微的香味,那应该是用来除虫的熏香。
楼中有两个人影站立,容文清走近才看清楚。一个身影是位老者,他正斜躺在软榻上,用蒲扇自己扇风,慢悠悠的动作看上去毫无成效。
另一个身影,却是个熟人。
容文清真的没想到孙玉娘的兄长竟是他,未来赫赫有名的西战令——孙泰臻。
孙泰臻正专注的画窗外竹林的景色,对三人的到来毫不知情,倒是那老者颇为惊觉,三人还没走近木楼,他就抬手一指,示意三人停下。
乐康拦住容文清,指向孙泰臻,意思是不要打扰对方,随后他轻步走向老者。
是真的轻步,容文清聚集会神之下都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这位乐康琴师,是个高手!
乐康在老者耳边轻语几句,老者勉为其难的睁眼看向容文清,当他看见玉娘时,表情立刻变为厌恶,呼吸声加重不少。
孙泰臻察觉到粗重的呼吸声,担心的看过去,“老师……”
然后他就看见了容文清和孙玉娘,见到容文清时,孙泰臻眼角一阵抽动,看见孙玉娘是,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