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鸿珏摇头,她心意已决。
青宇关没她什么事了,后续的接手车勐旭和林致远完全可以胜任。
“无需多言,一万兵力足够拿下刘章,我的安全也不用担心,你们不是害怕班匈用计引我入城,对我不利吗?”穆鸿珏话都说到这份上,车勐旭和林致远只能听从。
“刘章真是疯了,他都不怕自己全军覆没吗!”底下是冲天的厮杀声,上面是漫天的红霞。
杨猛捂着右臂靠在城墙上,有大夫在一旁为他上药止血。
“可看样子,全军覆没的,是咱们啊。”容文清看着杨猛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一叹。
刘焕右臂已废,他用左臂与杨猛对战时,班第帮他砍伤了杨猛右臂,这下双方主帅的右臂都已残,杨猛左手不会用刀,顺风局变成逆风局了。
她对刘焕的心理拿捏的很好,但她对刘焕麾下士兵的作战能力估计错误。
辅兵到底都是新兵,持久作战时明显不如对方,杨猛这个主帅一受伤,很多辅兵都退却了。
李雄扬鞭上马,暂时代替杨猛的位置,可他是个哨兵,躲避能力满点,取人头的能力,简直弱的不行。
这样只会躲,不会冲锋的主帅,根本不能振作士气。
还好天色已暗,刘章就是再疯,也不敢摸黑作战,暂时退去,唯留一地残骸。
“在城中组织些百姓,将外面士兵的尸体拉回来,埋了吧。”看着城外已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还有上面一层叠着一层的尸体,容文清心中很不好受。
她是不是不应该激怒刘焕?
不杀俘,就不会激怒刘焕吗?错了,都林不破,她容文清不死,刘焕心中就有怒火。
“别想太多,战场上的事,从来不是谁的错。”杨猛看出容文清内疚,作为战场老手,他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几句。
正如杨猛所说,战场上的死亡,从来不能归结于一个人的错。
城下搬了一夜的尸体,容文清坐在城墙上,也看了一夜。
她无法入睡,心中有万种情绪在缠绕,史书上的数字变为真实的尸体,摆在了她面前。那些尸体中的一些人,她白天还曾见过。
看看天边升起一半的太阳,杨猛缓步走到容文清身旁,他的声音低沉,又满是沧桑。
“我曾去过与夏元交界的边关,每逢秋季,夏元都会来袭,他们需要过冬的食物,战争的原因,是双方都想活下去。”杨猛想起自己挣得军功的地方,“每天傍晚,都有人去打扫战场,对于尸体,他们或是直接焚烧,或是裹上草席扔到乱葬岗去,棺材和墓碑,都没有。”
“对于死人来说,有没有棺材和墓碑,都是一样的。”容文清一夜未眠,声音带着沙哑,“人若死了,哪还能管身后事?”
“他们出来当兵,多是为了挣一个前程,武将升职,全凭军功,不论出身。”杨猛叹口气,他知道容文清说的对,人都死了,棺材和草席,有区别吗?“大多数死在战场上的兵,他们的亲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你能为他们立个墓,给他们亲人一些补偿,已经是宅心仁厚。”
容文清扯嘴角笑笑,没有再说话。
宅心仁厚四个字,按在战争参与者头上,简直是个莫大的笑话。
天色大明,熟悉的喊杀声再次响起,刘焕又带人来攻城。
昨日一战,容文清一方损失将近两千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