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外号——不干事儿王爷。
这条老街上来来去去好几年,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没几个人,都当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那铺子只见出钱不见进项的好几年, 不是有个有钱的爹撑着, 干不了这么些年。这话说的一半一半吧, 人家还真就有一位天下第一的爹。但就是这么个“纨绔”,人脉广人员好, 甚至文采依旧保持极高水准, 不端架子不仗势,认识他的人都爱向他这边讨个注意。
锐王爷经营自己产业也绝不是那兢兢业业之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才慢悠悠踱着方步晃进店里。他这店地方不好, 窗子虽然朝南,却是个半地下的结构,又被对面三层小楼挡着, 光线一向不好, 大白天都费眼睛。
进门适应了半天, 见两个小的并肩玩耍着, 想着日后定要取笑他这侄儿一番。年轻小伙子不成事儿,见到个漂亮小姑娘能乐呵上大半天。瞧瞧他二叔,光棍好些年不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结果刚走两步便被打了脸。
屋里坐着个玉美人, 红的裙红的唇, 晃得人眼都要花了。
定睛细瞧, 这不是,“小鼎?”
罗敷一听这声,脖子后面的神经便一根一根揪的直犯疼。伙计说自己掌柜今日进货来不成了,那文彦舜眼里又只罗孱一个人,遇上外人像是瞎了一般,能认得出自己也是有了鬼,她这才放心进来,哪成想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这锐王爷大喇喇的进来还一眼就瞅见角落里的自己。
害的人想找个地方藏都不成,这不是送上门去找的不自在么。罗敷思考着估计是早晨疼傻了,思考问题直来直去一点儿后果都不顾。
“锐王爷。”
他围着她团团打着转,“还真是个姑娘,难不成前几日里见到的来来去去都是你?”文彦佐虽然也有此猜想,但也没费那功夫自己去求证。是人总有那么一两面不为人知,没必要非得一一去戳穿。只是说是这么说,心里不自觉的却日日想夜夜想,就这么煎熬好几天,今日有个分辨,心情顿时愉悦非常。
“王爷恕罪,小鼎换作男装,不过是为图方便,并非刻意隐瞒。”她是很想将自己情况解释个清楚,免得横生误解,让人难堪。
“竟然是个姑娘……”锐王说着说着简直要笑起来,“初见之时便觉得你阴柔之气太盛,料想若是女儿身不知怎样的好颜色,如今看来倒果真如此了。难得,难得……”
锐王与田亚为不同,小叔叔是细致而温柔的端详,锐王则是不加掩饰的打量,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他觉得值得一看,便没有那些尴尬的想法。那眼神像是打量手里的一只美人觚,他不考虑你的想法,毕竟死物是没有认知的。
这一点叫罗敷尤为不喜。
你盯着我这么大大方方的看,我也不服气必然也要对上你。罗敷像是跟他较上劲儿一般,不服输的也将他浑身打量个遍。
锐王心里笑道,自己果真没错了眼,小鼎这孩子有趣的很,极合自己胃口。
“那一位,昨日不是还与你闹小脾气?”他背手将下巴一抬,对着罗孱的方向。
“那是我罗孱姐姐,我们和好了。”罗敷也看向罗孱,罗孱与文彦佐依旧旁若无人,一点儿没坏了好兴致。
“小孩子家家就是这么没谱。她唤作秦——罗——孱,那么你呢,秦罗鼎?”他自己说出这名字都要发笑,怎么会有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
“当然不是,小女罗敷。小鼎是我胡诌来的。”
分明就是骗人,那日田亚为与秦容叹皆唤她小鼎,当自己是聋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