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坐了起来,拿过那团鞭子,鞭身有些磨损,但毕竟还是他的本命法器,立刻便起了感应。
“在崖底的那四年,我并不漫长的前十七年生命,不断地在我脑海里重现,但是开心的日子很少,再后来,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蔺澜闭上了眼睛,抬起右手,伸向虚空,指尖微颤,似乎想触碰什么,缓缓开口道,“可只有两个画面,永远清晰,一个是烛火下你捧出那碗长寿面,另一个是地动山摇,你趴在崖边,努力想将我从深渊中拉起来的样子。”
重宁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那两个时候的你,都是灰头土脸的,”蔺澜眼中漾开一丝笑意,“可偏偏将我从深渊拉起来的,就是那样的你。”
“那时候我就想着,我要出去,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以为,你也期待着我回来……”蔺澜声音有些缥缈,透着些暗沉。 重宁默然,他确实没有期待过蔺澜平安归来。
“那四年,我已经习惯了喜欢你,这些天,我想过放弃,可我仔细想想,如果放弃了你,我似乎什么也不剩了。”蔺澜声音里透着些空茫,顿了片刻,他又重新笑了起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吗,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重宁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蔺澜看着重宁,笑得无比柔软,“对啊,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我只要,把你紧紧攥在手心里,就好了。”
重宁也轻轻的笑了笑,意味不明。
“你再休息会儿,养好身体,你若想出去,我们便一同出去一趟?”蔺澜温声说道。
“嗯。”重宁顺从地躺下,还好心情地冲蔺澜笑了笑。
蔺澜弯腰仔细地替重宁掖好被子,又将重宁鬓角散乱的发丝拨到一边,才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等等。”重宁一把拉住了蔺澜的手腕。
“嗯?”蔺澜转身。
“没事。”重宁收回手,笑了笑。
蔺澜并未在意,转身朝门外走去。
重宁自嘲地笑笑,他果然心黑手狠,冷血至极。
重宁重新坐了起来,看向蔺澜,淡淡开口道,“你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吧,不想和我说说玄天门,或者离云吗?”
蔺澜脚步顿了一顿,眼中的柔软荡然无存,转身面向重宁,良久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非喜非悲,“花重宁,你真是时刻都理智到让人心凉,我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