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澜轻轻一笑, 眼中满是恶意的嘲讽,“卑鄙的可不是我……”
“离云,离……离云……”重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提气朝门外喊道。
蔺澜眼中讽意更盛, 唇畔的弧度冰冷,“他这会儿忙着呢, 怕是没功夫来管你。”
重宁一顿, 眼神霎然锋利起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蔺澜身体一僵, 眼中的讽意尽数消退, 黑雾迅速蔓延开来, 暗潮翻涌,蔺澜缓缓阖上了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眸底黑雾尽散,冷冽如冰。
“你到底想做什么?”重宁敛去眼底的冷光,稍稍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望着蔺澜,他直觉现在的蔺澜很危险,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
蔺澜没有说话,指尖凝出一缕雾气,在重宁胸前点了几下,重宁便眼前一暗,竟是昏迷了过去。
蔺澜低头看着乖巧窝在他怀里的重宁,神色安然,较之平日里肆意的惊艳,更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纯粹。蔺澜紧了紧手臂,抱着重宁缓缓走了出去,似有若无地顿了一顿,瞥了一眼左侧的离云的房间,眼中满是讽意,转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良久,离云房中烛光倏尔亮堂了起来。
离云立在窗前,双手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仿佛响彻了寂空。离云心底闷沉得仿佛透不过气来,呼吸间心肺绞痛,他突然有些后悔。
……没关系,只是半个月罢了,半月之后,一切都明朗了,他再去将重宁寻回来也不迟……
离云在心底一遍遍说服自己,眼中也渐渐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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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宁意识慢慢苏醒,朦胧之间,眼前仿佛飞雪漫天,光影散乱,他强撑着聚拢心神,好一会儿那些四散的光影才慢慢重叠到一起,眼前渐渐澄澈清明起来。
重宁晃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他现在躺在一张床上,温暖柔软,浅金色的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红色纱幔照进来,雕花大床床顶四脚挂着精致的香囊。
总觉得,有些熟悉……
重宁微微动了动四肢,却只觉得身体绵软,使不上劲儿,丹田里更是灵力稀薄,好不容易聚起一些灵力,却又立刻相斥一般逸散开来,无法凝合,试了几次,都毫无效果,反而让重宁精疲力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蔺澜对他做了什么?
重宁仰躺在床上,不再催动灵力,缓缓地呼吸着积蓄力量,良久,才觉得恢复了些体力,便挣扎着撑着床榻坐起了身子,掀开床幔,整个房间的摆设映入眼帘,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重宁想忽略都难。
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墙面上的一字一画,都和重宁在合欢宫的屋子陈设如出一辙,就连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和五年前的布局装饰分毫不差。
重宁撑床的手掌微颤,慢慢地挪下床去。也不知是睡久了,还是灵力被封,重宁脚下一阵无力,双脚刚沾地,便跌倒下去,幸好整间屋子地上都垫了厚厚的长毛绒毯,他才不至于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