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突然发现一颗狗头。但此时此刻,馍馍只是动了动耳朵,依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俨然已是一条废狗。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明明平时粗线条得在打针的护士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疼得嗷嗷叫,现在却纤细得好似玻璃心的少女一般。你觉得他不可理喻,你甚至有一点生气,认为他已经是无理取闹了。
你关掉电视去浴室洗澡,泡在浴缸里的你一边躺在浴缸里放松神经,一边又不免为馍馍的状态而烦恼——你似乎已经习惯了馍馍的跳脱与聒噪为你的生活增添热闹,他突然这么安静,竟然使你觉得不习惯起来。
你甚至觉得,哪怕是熊孩时期作天作地,不是咬破枕头,就是撕裂沙发的二哈,都比一动不动好像一条废狗的他来得好很多。
你顺着浴缸慢慢下滑,等水淹没你的口鼻,才缓缓吐出一串泡泡。吐出的泡泡,就像往事不可停留,总在越飞越远后无情的破碎。
等肺部的氧气吐尽,你这才从水里冒出头来。你用手挤了挤发间的水流,突然灵机一动,往水里一滑,扑腾起你的手脚,开始慌张地叫唤:
“救命啊!救命!”
你听到客厅那边响起急促的脚爪声,很久门上便传来咔咔的转动门把锁的声音。门锁了,一门之隔的二哈少年发出一串呜咽声——像极了他小时候做噩梦时会发出的声音。
“救命,救命……”
你把水拍得啪啪响,故意将声音变得虚弱。门外传来更为凄凉的犬吠,同时响起一阵奇怪而嘈杂的响声。等你反应过来是二哈用爪子刨门,已经来不及了——门上安锁的地方被刨出一个大洞,金属质地的圆柄锁嗙当一声砸在地上,一个蓝灰色的身影像一道闪电撞开门冲了进来。
你只好继续把戏演下去——你一边向上伸手,一边向浴缸底滑去,还发出被呛到的咳嗽声。扑倒浴缸边的二哈变成人型,焦急地伸手臂拖住你:
“主人!寻寻!主人!”
他将你从浴缸里拖出来,一边发出悲惨的呜呜声,一边拼命地舔掉你脸上往下淌的浴水。
“咳咳咳咳咳!”
你装出被救醒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倒贴着的耳朵。他抬头看了你一下,蓝澄澄的眼睛立刻浮起一堆眼泪:
“主人!寻寻!嗷呜!”
他一边害怕得大哭(#707;#7620;#803;#803;#805;#8979;#706;#7621;#803;#803;#805;)一边疯狂地摇着尾巴,用双手紧紧抱住你,用耳朵去蹭你的脖颈,用舌头去舔你的脸颊。那种既伤心又喜悦的心情,就好像极夜浓烈而绚烂,让你的心也莫名的跟着既苦涩又甜蜜起来。
而你也无法忘记在看到你睁眼的时候,那双比琉璃草更明亮的眼睛中瞬间迸发出的喜悦,好像水晶切面上的反光一样闪闪发亮。
他很蠢、很傻、很疯,闹腾起来总让你以为他嗑了药。但是当你凝视着那双蓝汪汪的眼睛时,你听到了那双眼睛在说爱你。
你在一瞬间感到了歉疚——
你摸了摸馍馍的脑袋,抱了他一下:
“馍馍……以后,不管是谁要来我们家,我都提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