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自己儿子确实没说出什么好词, 皇后叹了口气, “枕窗,给郡主赔礼道歉。”
“母后?”
皇后瞪了他一眼, “道歉!”
陆枕窗咬咬牙,瞅了眼一旁似捡了高枝,得意到不行的凡卿,嘴里含糊不清,迅速道了一句抱歉。
陆知礼这才罢休,揽过凡卿捡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去。
被晾了半晌, 还坐在地上的裴娇只觉得自己的心似要凉透了,父亲非要把她塞给这么一个败类的男人, 不仅从未与她同房,日日与那侧妃笙歌纵乐,如今还打了自己如同打一个下人那般随意,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母后, 臣妾实在与他过不下去了,请您让他休了臣妾吧。”裴娇哭喊过后,惨白的脸上只余一脸平静。
没了, 什么都没了。她的家族, 她的荣宠, 她那残破的一生, 也就这样了。
皇后的神色有些变化,家丑不外扬,这么大个事儿这裴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儿子休了她,她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裴娇,你要想清楚,你不是普通女子,你身后还有整个国公府。”皇后冷笑道,“你的夫君是一朝的皇子,你都敢说出休妻这种话。我们将你父亲奉为一等国公,又给了你皇子正妃的身份,只是因为小两口拌了几句嘴便大吵大闹的,皇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
“我们家枕窗除了你这个正妃之外,就娶了一个侧妃,连个同房的妾侍都没有,仅仅是脾气不好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要闹?行,我回宫便告诉陛下,让他把裴国公找来,看看这事到底怎么办!”
皇后当然不会告诉启德帝,她仅仅就是吓唬吓唬裴娇,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若是把这事捅出去了,指不定谁不好过。
凡卿有些嗤之以鼻,这话说的好不厉害,通房的妾侍都没有谁敢信?桂月宫里那么多个宫女,她敢打赌,凡是有姿色的肯定都遭了毒手。
裴娇被她这话吓的一愣,是啊,她这样的女子从出生后这一生就已经定好了,她如今势单力薄,又能拿这个一手遮天的皇后如何呢?
裴娇低垂着头,良久,闷闷的松了态度,“是臣妾冲动了。”
“这不就对了,你跟枕窗的脾气都不太好,正是如此才要一起相互扶持,白头到老。”皇后一改之前威逼利诱的厉色,命婢女将她扶了起来。
“你们随本宫回宫吧,本宫宫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这么好看的脸蛋别留下什么疤痕。”皇后捏了一下陆枕窗的胳膊,训斥道,“还不扶着你的妻子。”
陆枕窗吊儿郎当的一把拽过裴娇的手臂,糙着声音喊道,“走吧。”
“恭送皇后娘娘。”一屋子的人顿时半躬着身,齐刷刷道。
皇后一行人走后,那些虚头巴脑,假意寒暄的人也都纷纷拱手告辞,没一会儿的功夫,屋里除了躺在床上的林朗,就剩下林明,凡卿,陆知礼几个人。
林明刚想对凡卿二人抱歉,就被她制止,她挑眉指着林朗,“你快去看看你弟弟吧,我记得他方才有话要说。”
“小朗,他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就告诉哥哥。”林明犹豫了片刻,“我听下人说是刑瑶来过后你的情绪便一直不稳定,她到底说了什么?”
一听有八卦,凡卿特别自觉的也凑了上去,顺带还拉着椅子上的陆知礼一同过来。
林朗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瞪着眼睛望向林明,“刑……刑瑶说我是哑巴,成……成不了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