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知道她是无心之失, 只是话说出来那又是另一番样子。娘亲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任谁当面把这根刺挑出来他都不可能没反应。
微薄的日光渐渐被云层覆盖,雪势隐隐有下大的趋势。
远处的吴南晴一流已经三三两两的团起雪团玩耍了起来,只有凡卿同陆知礼这边两两噤声,气氛十分沉默。
良久,凡卿终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我回去想了想, 确实是你不对,你要向我道歉。”
“对不起, 卿卿,是我冷落你了。”陆知礼似乎毫不意外,温顺的向她道歉。
“道歉有用么?道歉就可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了么?”凡卿继续得理不饶人道,可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串一样扑簌而落,“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多的虚张声势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惶惶, 再暴躁乖张的小姑娘内里也始终有一块柔软。
陆知礼有些心疼的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而后轻轻揽过了她,声音带着自责,“都怪我, 我不应该把你自己放在那转身就走的, 别哭了。”
凡卿窝在他怀里也不敢放声大哭,生怕被旁边哪个没长眼睛的看了笑话, 一声声低低的呜咽似银针一般扎到陆知礼的心中, 滋滋的冒凉风。
陆知礼从前并没有接触过女子, 对这嘤嘤直哭的女子更是有些无从下手,只能一个劲的贬低自己,希望说不上哪句话她就想开了。
“卿卿本来就没有婆婆,你说的对,都是我那天犯浑了才会往心里去。”
凡卿连日来的疲惫,心中诸多的委屈,终是在他低声温语中倾泄了出来,这样敞开了的感觉真好。
“好了,再哭你的妆不是白画了。”陆知礼知道凡卿的命门,琢磨了半天,发现好像只有这句话才能惊醒她。
果然,凡卿登时从他怀中挣脱开来,伸手抹了抹,瞪着被水汽晕染湿润的眸子,问道,“我的妆花没花!”
“没花,卿卿怎么样都最好看。”陆知礼揶揄道。
凡卿瞪了他一眼,“看不出一向正经的你拍起马屁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知礼的面色一本正经,“前几日我在西街一家书铺淘了几本书,上边就是这么写的。”
凡卿:“……”
“好了,我送你去薛伯母那儿。快要晌午了,待会用膳的时候男眷和女眷的座位要分开。”陆知礼走进了几步,踩着脚下咯吱咯吱的雪,牵过她的手,细心道。
“哎呀,多大的人了,不用你送,我自己去找母亲就好。”凡卿松开他的手,挑眉视向远处,发现大哥同太子殿下那是不是瞥过来的小眼神,有些哭笑不得,“你去陪陪我哥跟太子吧,我感觉你再不过去他们两个快要憋死了。”
陆知礼顺着她的目光回首望去,发现那两个人顿时收回了眼神,一个赏花,一个望雪……假的很。
同陆知礼分开后,凡卿特地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淑女镜,拿出脂粉补了补妆,仔细的照了照确认看不出自己曾哭过,才放心的朝长公主所处的宫殿走去。
雪地难行,她又没带侍女,此刻一个人走的极为缓慢,生怕摔上一跤弄湿了她精心挑选的衣裳。
“凡卿,好久不见。”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飘了出来,拦住了凡卿。
凡卿停住了脚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还有心思出来跟我叙旧,看来二皇子妃的婚后生活的过很滋润呢。”
“拜你所赐,我过的很不好。”裴娇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