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儿罢。辛苦阿暮了。”
温玥指了指池子的另一边还没有湿的白玉台阶。
阿暮闻言抬眼望了温玥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是”
待陈暮退出去,温玥才从水里出来,动作轻缓,池子里并没有很大的波动,水珠多顺着他的发丝流下,蜿蜒着到达各处。拿吐水的凤头旁一直备着的大布巾擦了擦身子和头发,不疾不徐地给自己打理好,他才勾了一抹叹息般的笑,迈步出去了。
好人难为,诚不欺我。
燕淮安额头上放了一块儿温布巾,思绪迟钝,迟钝中满满的不平怨念。
她劳心劳力去救温玥,结果什么好没捞着,捞着一身病。
被救的比她在池子里泡了不知多久,却生龙活虎地从她府里出去了,连个别都没道就回府换衣裳去早朝了。
“阿暮”
“是”
“派个人,去给本宫把驸马叫过来。”
“驸马?还没成婚呢,淮安就叫得这样娴熟了?”
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一身明黄的龙袍,桃花眼顾盼生辉。
燕淮安想要坐起来,却浑身酸乏动也不想动,索性放弃了。“这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也是。”
燕淮黎一笑,落坐在燕淮安的床边,冲一旁守着的阿暮道:“下去罢,这里有朕。”
门被细心地带上,燕淮安拿一双不甚清明的眸子瞥了瞥燕淮黎,“皇兄怎么这时辰来了?”
“怎么?来看看自己的皇妹,还要讲究时辰?”
燕淮黎摸了摸燕淮安头上的布巾,大概是觉得放得久了,拿了下来又去一旁的水盆里投了投,水流打过布巾的哗哗声令燕淮安没由得心烦。
“不是,一般这个时辰皇兄不都窝在御书房里勤勤恳恳地批奏章么。”
布巾又被放了回来,燕淮黎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也随之愈来愈近,近在眼前,燕淮安不自在地偏着头躲过。
“听说淮安病了,朕又怎么看得进去那些东西。”
燕淮黎的吐息喷在燕淮安的侧脸,仿佛再近一些,就能挨得上那张总是苍白着的淡色薄唇,燕淮安心里一阵酥.麻,本已经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
使劲儿想抬胳膊给他打开,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燕淮安又挪了一段距离蹙眉转头,望进一双绵绵的眼眸,到了嘴边儿的狠话转了几转又被她咽下去,“别靠的这般近,有些热。”
燕淮安轻笑,抬起身子与她恢复到了正常距离,给她掖了掖身上的白底绣水墨牡丹锦缎薄被,又用清凉的手指点了点她略粉的两颊,“热些好,发发汗,淮安这病也能快些好。说起这病,朕可听说是温玥给你气病的?”
“怎么会有这个说法?”
“如今外边儿都在传,准驸马去逛楼子,被公主给逮住了,一顿打骂。”
燕淮安气的头更疼了,眉头蹙得更紧,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温玥是被陷害的,淮安去是为了救他!”
“哦?”
燕淮安隔着布巾压了压额头,“救成功了吹了夜风着凉了而已。”
“淮安。”
燕淮黎拿下她的手,亲自给她按揉着,正好挡住她的视线。他叫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额上的手法很好,燕淮安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你不是最爱干净的么?”
心中一寒,燕淮安睁开一双毫无睡意的眸子“皇兄何出此言?”
“朕听说,昨夜温玥可是与那楼里的女子真真实实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