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很喜欢你们。”她抬头看着天空,“卡卡西也好,琳也好,你们都是带土非常重视的人。”
身后琳的哭声小了一些。
“所以,”明月说,“能够凭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们,带土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定是很高兴的吧……带土?即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身黑衣的小姑娘走在路上,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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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从卡卡西那里得到了回答,但返回战场后,明月仍执意去了一趟神无毗桥,找到了卡卡西所形容的地方。
她当然一无所获。而且还在回去之后,因为擅自行动而受了狠狠的处罚。她父亲发作得尤其厉害,在规定的处罚以外还想狠狠教训她一顿,却被自来也拦住了。
“呀呀,对待小孩子还是要好好教育啊,光是责打是不行的。”白发仙人看似笑得随意,眼神却很认真,“富岳,你的女儿,我的学生,已经很优秀了。”
富岳退让了。但后来的某天晚上,他摸着明月的头,沉默许久,才用种有些疲惫的声音说:“明月,如果你想担负起宇智波家族的荣耀,你就必须比任何人都优秀。你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在取得最后的胜利之前,你不可以犯错。明白吗?”
“我明白的。”明月说,“放心吧,父亲。”
富岳凝视她许久,而后露出个很淡的笑容。
“好孩子。”他说。
那时正是后来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名扬战场的时候;“金色闪光”之名威慑远近,所到之处木叶一片欢呼,敌人无不退让。
整个木叶四十六年,明月几乎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生命的消逝成为家常便饭,以至于某一天她听到野原琳死亡的消息时,她所能做的,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摘几朵白色的花放在河中,希望那个带土所喜欢的温柔的少女能拥有一个和平的来世——如果有的话。
她逐渐习惯鲜血和死亡,却不想要在这种“习惯”中变得麻木。她希望自己能够牢记生命的珍贵,不要因为经历苦难就变得太过颓唐。
她会哈哈笑着跟人讲一个其实没那么好笑的笑话;她会死皮赖脸地找后勤多要一包糖,再跟同伴分享;她会一本正经地把同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只是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没办法全神贯注地感受伤口的疼痛;她还会嘲笑她爹“凶眼富岳”的称号土到爆炸,然后上蹿下跳地被她爹满营地追杀……
止水有一次问她,为什么在战场上也还能那么开心。
那时候止水的父亲刚刚在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腿,不得已被送回木叶,想来从此之后,他家里的重担就必须由止水一个人扛起。
天空在下雨,他们肩并肩坐在树下看雨。低垂的天空是铅灰色,仿佛随时都能向他们压下来。
“虽然是战争,但总有点什么事能让人感到高兴吧?”
明月说。
“就算只是一瞬间也好。因为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啊,如果心灵感受到的始终只有悲伤,那么就会一蹶不振,但如果能感觉到一些快乐,哪怕只有一点点,人也会振作起来,努力把日子过好。”
“说成懦弱或者自欺欺人也可以,说成是非常坚强也可以,我呢,更喜欢第二种说法。”她说,“因为我觉得,如果大家都能为了那一点快乐而努力,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吧!”
就算变得很慢也可以,就算只比以前好上一点点也可以;靠着那样不放弃的精神,一定能够不断朝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