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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窗子里吹进来,远不及心里的热。

    欢愉在公寓里弥漫了三日。

    傅侗文定下的火车是下午四点到上海,他们一点已经到了车站。

    光秃秃的站台前没有避日头的地方,

    沈奚被晒得睁不开眼,错综的铁轨折出的光连成大片,是刺目的白,仿佛枕木碎石上不是根根铁轨,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镜面。站了会儿,她怕他晒得中暑,借口是自己热的头昏,把傅侗文骗到背阴的屋檐下,打着扇子,却在给他扇风。

    “头昏的是你,怎么给我扇起来了?”他把折扇接过去,为她扇。

    凉风掀起她额前碎发,一丝凉意敌不过蒸腾的热气。

    沈奚把扇子拿回来,心虚解释说:“你要是中了暑,谭先生会骂我。”

    她紧着扇起风,把他黏在背脊上的衬衫拉高了,让他能舒服点。

    “中暑也好,做病人有做病人的妙处。桃花扇里就有这么句,秀才渴病急须救,偏是斜阳迟下楼,”他,“央央还记得吗?就在广和楼那一折里?”

    她窘着笑着,踢他的皮鞋。

    当然记得,这是秀才急着要洞房的话。

    再不拦他,只怕下一句就是‘沈沈玉倒黄昏后’了……

    阴凉处的两边都站着傅侗文的人,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详细对话,只瞧着那题了字的折扇在两人之间,你拿回来,我抢过去,是争抢什么呢?没人瞧得懂其中门道,但也明白,三爷这是在和沈小姐逗闷子呢。

    这婚事是真要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