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月色冰凉如水,祁焕之飘然独立于小院之中,浑身沐浴在月下清冷的光辉之下,美得仿若被遗弃在人间的神子。
只见祁焕之对着东方缓缓跪下,在青石砖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望着东方的天空,眼中闪过些许的茫然,第一次露出了孩子般的神情。
“娘,焕之不孝。你曾说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心怀天下,怀世济人,纵横捭阖,留名青史。幼时我们虽家境贫寒,娘亲你也想法设法地找先生教我读书,识得道理。”
“娘亲,你曾说君王拥有这世间最大的权力,只有靠近君王才能做到兼济天下。焕之这些年来,为达仕途,做事无不兢兢业业,克尽极途。”
“然,帝王心难测。”
祁焕之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也微微颤抖了,他低下头,在青石板上砸下了几滴极不明显的水渍。
“如今焕之非但无法跻身仕途,连身体……连身体也未能保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不敢有所损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而今,焕之连替祁家延续香火的资本都没了,真是……”
“朝廷重礼,身有残疾者不得入仕。如今我的身体已然废了,陛下又厌恶于我,恐怕这一身所学也只有付诸东流。”
祁焕之紧紧地抓住了衣袖,月色下是一片落寞:
“娘亲,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