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近黄昏,望龙亭中志得意满的新科进士们早就排好了队恭敬地等着了。陆無尤带着祁焕之从御花园中走过来。祁焕之身着宫中侍人标配的浅蓝小衫,恭顺地跟在陆無尤的身后。在望龙亭中的众人见了祁焕之这副装扮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却因陆無尤在场而不敢多言。
只是心里面都打起了小鼓。
宴席很快开始,陆無尤坐在主位,新科进士们依次落座,而祁焕之则垂手站在陆無尤身后。
宫女们手执托盘,将御膳房的珍馐款款端上,正要摆盘,陆無尤伸手制止了她们,笑道:“听说我的侍人伏隶风雅出众,想必对摆盘也颇有研究,这些菜品的放置就由伏隶来做。”
众进士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一片茫然。他们进宫之前也曾做过功课的,对常常侍奉在陆無尤身边的当红侍人都有所了解,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伏隶这号人物。
而且,伏隶这名字……噗!
只见祁焕之悠然上前一步,对皇帝拱手一礼,道:“小臣遵旨。”
说完,他便在众新科进士面前认真地做起摆盘的功夫来,众人心中一片哗然。他们当初一起进考,祁焕之是最倍受关注的一个人,连主考官都对他青睐有加,没想到现在竟然在宫里头做了侍人!
有好奇的进士偷偷摸摸地打量祁焕之的那处。要知道,在宫里头做侍人的男人可都是被阉割了的啊!
一开始,众人的视线还有所收敛,渐渐的,因着陆無尤也没说什么,他们打量的眼神便渐渐地大了起来。
要说人长的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明明只是将菜肴从托盘里放在桌子上的简单动作,旁人做起来平淡无味,换作祁焕之,却是别有风味。
祁焕之做事认真,即使只是布菜,他的眼神也专注的很,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侧目。他的一双手如白玉雕琢的艺术品般,一看就是执笔之人才有的细致,衬在白瓷盘子旁边,竟比瓷器还要莹润三分。因着不断的动作,祁焕之的额头上泛出了一层薄汗,在额头上闪着晶莹的光,润湿了几缕发丝,贴在了有些泛红的脸颊上,看上去竟有几分诱人的味道。
陆無尤突然觉得他不该把祁焕之带出来抛头露面,但究竟是为什么不该把他带出来,陆無尤却想不清楚了。
新科进士中有个左丞相的儿子,此人极其好色,且男女不忌。眼见着祁焕之沦落成一个侍人,又如此俊秀可口,眼珠子便转开了。待到祁焕之到他身前布菜的时候,他将手伸到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摸了一把祁焕之的大腿。
祁焕之正端着一盘白炖乳鸽,这一下子,脸色立刻就僵住了,差点儿把汤蛊都摔了出去。
陆無尤坐在主位上,将下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毫无缘由的,莫名心里来了一股火气,他道:“王进士的父亲是左丞相吧?”
那王南听到陆無尤叫他的名字,还提到了他的父亲,立刻喜上眉梢,到:“回陛下,小臣正是左丞相之子王南。”
陆無尤面色看不出喜怒,手指摩挲着白色杯盏的沿,一下一下,如果是熟悉陆無尤的人看到这个动作,立刻就能明白,此时他的心情不太好了。
王南的眼睛贼溜溜的亮,心想自己果然是才华出众,这宴席上人员众多,陛下却只点了自己的名字,他心中乐开了花。
正想和皇帝再攀谈几句,就听陆無尤笑眯眯地道:
“左丞相的儿子自然是有大才的,寡人在西苑新开了一个马场,你就先去那儿喂喂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