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瞪大眼睛,里面满是挣扎,他微微张开润泽的唇,却脸色惨白地哑住了,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整个人抽动了一下,神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脆弱,眼眶憋得通红,最后无力地道:“那你能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他,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只爱他一个人?”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云轻没有说话。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要求他。
“这是我作为兄长的请求,如果您无法做到,只是将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用来消遣的玩物,那还是恳请庄主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二人一马。如若不然,当年的错误乃是父辈们的决定,就由我来亲手纠正,如今稚家已亡,我绝不会用亲弟之安危求得苟全,更不会用他作为复族之工具!“
陈溱语调平和,置生死于度外。他还未及弱冠,本是少年稚气,多经磨难已镇定老成,此时面对云轻,亦是不卑不亢,削瘦的腰脊挺得直直的,倒真是未曾愧对稚家嫡子,少年名士的赞誉。
云轻这一生,都不喜做承诺,然而此时,却庄正地道:“好,我答应你。”
眼前之人绷不住脸皮,这才面色稍缓,他道:“此事需经稚乐首肯,我一人说的不算。”
云轻亦是爽快:“好,我送你去。”
这一眯就眯到了大天亮,他四肢一弹,猛地惊醒,总算想起九点要考四级,自己还得提前半个小时进场,生怕迟到,误了正事,一看显示屏下方,才六点,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呼出来,他就呼吸一滞,傻眼了。
他发现他根本就不在寝室里,他和他的书桌正漂浮在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还荒无人烟。
“艹,”他忍不住撸了把脸,他这人脑洞大点子背,八字差到没眼看,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从小做什么都不成功,纯属一天学二十个小时才勉勉强强考上个大学的衰狗一条。更要命的是,他常常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阿飘们就在梦里不停地骚扰他 。
有一次睡午觉,梦见一个美女在做吃播,直播到一半跑到一边的海绵垫子上狂跳绳,向大家展示自己是如何励志减肥的。他看的辣眼睛很想走,然后手边的小萝莉就牵起他的手说,走叔叔,我们不要理这个神经病,顺着小腿爬上他的身体,手臂圈着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地说,叔叔,我们走。
那一瞬间,陈溱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窒息,那一圈手臂像索命的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只差一点他就要断气。然后他的意识上浮,朦胧间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自己侧躺着睡在床上,而一种无形的力量压上了他的身体,从腿弯处到小腹最后蔓延直脖子,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子被压过最终凹出一个坑。
四肢无法动弹,鼻尖不能呼吸,他在心里狂叫:“去你妈的叔叔,谁要跟你走。我他妈一个五好青年,二十岁都不到,你有脸叫我叔叔?!你哪来的奶奶?死了不去投胎跑我这里来折腾,一路走好吧您!”
一道白光闪,陈溱猛地睁开眼睛,结果发现窗户外天已经黑透了,再看看手机,他一觉睡了八个钟头。室友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抖着腿到厕所去撒了泡尿,他全身都在发虚,连忙将睡前摘下放在床头的玉佩戴在身上,恨不得直接塞到裤裆里。
他还记得他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妈对他说的话:“宝啊,妈帮不了你了,这是我找大师开过光的玉,你戴在身上,避避邪吧。”
他对这种事感到很无奈,从小到大这种被大师开过光的宝贝们常常就会莫名其妙的不不翼而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