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升急忙迎上去,她看了一眼霍玄的脸色,禀告:“折釉姑娘病了, 烧得厉害,傍晚的时候吐了好一会儿,后来直接昏倒了。”
“云大夫来过没有。”霍玄一边问着一边踏进屋。
“来过了, 云大夫说表姑娘受了凉, 又有些水土不服。”烟升在一旁温声解释。
肖折釉坐在床上, 正捧着一碗苦涩的汤药在喝。漆漆和陶陶站在床边望着她。几个小丫鬟见霍玄进来, 急忙一起行礼。
霍玄往前走的步子顿住,这里是肖折釉的闺房, 她已经九岁了。
肖折釉将碗放下,抬头望向屏风旁的霍玄, 沙哑着嗓子喊了声:“将军。”
霍玄略点了下头, 也不上前,问:“可好些了?”
肖折釉下意识地点头,又缓缓摇头,她拧着眉仰头望着霍玄,低声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霍玄的眉峰也皱起来,他放缓了语气, 放低了声音, 安慰她:“生病总是不舒服的, 把药喝了, 再歇几日便好了。”
肖折釉烧得有些糊涂了,她钝钝的目光从霍玄脸上移开,看向碗里只喝了一半的汤药。又把碗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肖折釉是有点恼自己的,如今他们刚来霍府最是紧要的时候,她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她上辈子在明定城生活了十五年,没想到再回来还会水土不服。肖折釉更加深切地意识到她终究是换了个身子。
霍玄远远看着肖折釉小口喝着汤药就像喝水似的,特别想告诉她这样小口小口地喝会很苦,不如一口气全喝了。
肖折釉这一病着实不轻,竟是在床上躺了六七日。除夕之夜,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听着外面的鞭炮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起先的时候,霍玄也以为她三两日就会好,没想到过了六七日还不见好。霍玄也有些担忧,虽信任云大夫,还是去宫里请了太医问诊。此举着实惹人注目。
霍玄不方便去肖折釉的闺房,便让烟升去问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肖折釉想了好一会儿,说了苏叶糕。苏叶糕是南青镇的小食,到季节的时候家家都会做,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眼下这个季节,明定城可没有相应的食材。
肖折釉本是随口一说,更多的是一种惦念,也没想到能吃上。可是过了两日,绿果儿竟真的端来一碟苏叶糕。软软糯糯的甜黏糕卷在绿色的叶子里,瞧着就让人想要咬一口。
“表姑娘,您快尝尝!”绿果儿嘟念:“没想到这时节还能有这东西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肖折釉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甜得她翘起嘴角,糯得她弯起眉眼。
过了初十,肖折釉的身子虽然还虚弱,却好了大半。她裹了短袄,吩咐绛葡儿把窗户打开通通气。肖折釉觉得精神好了不少,就让漆漆和陶陶把这段时日写的字拿来看。霍玄为他们找的苏先生年前只上了两次课便告假了,倒是留下不少任务。
“写得不错。”肖折釉点头。
“姐……”陶陶凑到肖折釉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
肖折釉这才觉出陶陶有点低落,她微微诧异了一瞬,忙问:“陶陶,怎么了?可是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欺负了你?”
“没、没有……”陶陶低着头,扑闪着眼睫,望着自己的脚尖。
还是一旁的漆漆直接说:“大年初一的时候,霍家老太太把我和陶陶喊去了。那老太太不喜欢陶陶,不准霍将军收陶陶当儿子!还领了好几个霍家的小孩儿和陶陶比较,说他们都比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