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活泼的游鱼上游,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反射出粼粼波光,刺得人不得不眯起眼。
秋日阳光正好,明媚灿烂,又不会太过燥热。
潭边尽是顺着山涧滚落下来的圆滚滚岩石,小的不过拳头大小,大者可比桌椅甚至屋宇。岩石上有大树斜伸的枝桠,在潭边投下一片片惬意的凉荫。
他们找有遮阴的地方,挂饵,甩竿,把鱼竿用两三块石头架起,竿子末端有绳套,找块大石头压住,这就不用再管。在碧潭周围架好了五、六根鱼竿后,她便与小酒在潭边一块平坦大石上下棋消磨时间。
秀才爱棋,平日住在山上,夜里无事便教张玄下棋,与她对弈亦算消磨时间。秀才教了她一年,从让她五子变成了让她先手,直至今年,反要她让五子两人才能下得起来,让秀才不住慨叹后生可畏。
小酒棋艺更差,张玄让他九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下着。
秋蝉在林间吱吱地叫着,偶有雀鸟在枝头啁啾。
有时她想想,这种日子过得还挺悠哉的,所谓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在这山中度日不用操心凡尘事,尽可自逍遥。
忽而,她眼角余光瞧见有根鱼竿在晃动,便道:“有鱼上钩了。”
小酒败局已定,无心再下棋,闻言一跃而起,去潭边收竿。
他这边收竿时,张玄瞧见另一侧的鱼竿也晃动起来,便沿着几块大石纵跃过去,见鱼竿已经下弯,竿头不住轻点,知道鱼已上钩。
她一脚踩定鱼竿,移开压住绳套的大石块,提竿收线,先是缓缓地收,感受到那鱼往后拉拽的力量时,突然向上扬竿,令原本刺入不深的钩子刺入鱼体,防止收线中途因鱼挣扎而脱钩。
从拉拽的力量看,这条鱼体型不小,她便来回遛着它,让它疲惫后再继续收线。
那边厢小酒已经钓上一条,扔在鱼篓里,将篓子半浸于潭里,重新架好鱼竿后过来瞧她收竿。
张玄一点点将鱼拖到潭边,从那飞溅的水花,已经可以看出这家伙力气不小。
鱼竿弯得犹如满弓一般,她只怕鱼竿折断,便松了松劲,继续溜了几圈,再次提竿收线,将鱼拖到潭边,离水面渐近,等鱼半出水面时,它力已竭,此时发力提竿,只听泼喇喇一声水花四溅,一条肥白圆滚的大鱼已经甩离水面。
张玄心中一乐,却不料手中鱼竿吃不住这鱼离水的重量,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竟然断了。
那大鱼甫一出水便又跌落下去,眼看功败垂成,张玄急得叫了一声。却见小酒一个鱼跃,疾扑向那条大鱼,半空中抓住后就向张玄扔了过来,自己却往潭水里直落了下去。
张玄随手抛了鱼竿,伸双手接鱼,鱼身滑溜,难以捉紧,她索性顺势一带,将鱼投入身边的鱼篓子里。
她接着转头看向潭中,就见小酒落水溅起大片水花,千千万万颗细小水珠飞扬在空中,落下时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宛如剔透冰晶银珠。
闪耀发光的银珠一瞬间就落回水中,归于源头,只在水面上留下无数细碎涟漪,映着阳光犹如水面上撒了大片碎金一般。
在这一片碎金般的耀目光芒中,黑发少年泼喇一声钻出水面,撸去脸上水珠,将鸦羽般漆黑发亮的头发撸到脑后,笑着大声问道:“鱼抓到没?”
张玄亦笑道:“抓到了。”
她几步走到潭边,看着游近的小酒,这一侧的潭水较深,潭岸并无浅滩,有一整块巨岩横亘在岸边,大半在水下,露出水面的部分还有一尺来高。她一面向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