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关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木讷妇人,却又哪里讲得清楚,只知慌张地摇头。
急得张玄一把推开她,出了屋几步奔到隔壁,伸手一推门,木板门顺势而开,“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她只迅速朝屋里张一眼便知爹爹并不在屋里,便转身奔出小院,往前面找去。
阿关不知所措地跟在她后面,却跟不上她的步伐,没几步就被远远拉在后面。
她跑出没多远,就见小酒神情紧张地朝她奔过来,两人一照面,同时叫出口:“官兵来了!你知道吗?!”
看来小酒也听到消息了,张玄急急问道:“你还知道什么?是华凉县的还是安元县派来的?都有多少人?”
小酒紧张不安道:“我也不清楚,才听到消息,说是至少有上百官兵,已经把下山的各条通路都围上了!”
张玄只觉心惊:“这么多人,不能吧?华凉与安元两县的衙差加起来都没这个数。这么多的官兵,难道还有民兵?或是惊动了州府?可大风寨在此处已经十多年了,为何官府突然要在此时攻打?”
想来想去也只有邱三十八做下的那桩灭门惨案,惊动了官府。可二当家不是说安元县衙并未将此事与大风寨关联起来么?但若说不是因为这事,又想不到其他可能。
然而即使是此案让官府觉得与大风寨有关,大风寨在此处立寨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良民,做下的大小劫案少说也有上百起,官府始终没能调集起像样的兵力来攻打。
大风寨地势所在易守难攻,历年下来人数又将近百人,以区区一个县令能调集的兵力,确实也是打不下来,亦不能怪华凉安元两县不管事,但缘何这次竟动起真格来了?
小酒茫然地摇摇头:“这我也不晓得,大当家和二当家他们已经去前头议事堂了。”
张玄急急往前头跑,到了议事堂门口,却见房门紧闭,门口守着的赵十六拦住了她:“少当家,里面在商议对策,大当家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张玄虽然心急火燎,却也只能点点头,退了下来。
到了院里,她与小酒对视一眼,便有默契地往侧门出去,绕过厨房与堆放杂物的屋子,就见一堵土墙,靠墙堆着半人多高的木柴。两人踩着柴垛,悄无声息地翻过墙,轻巧落地。眼前便是议事堂的后窗了。
还没等靠近后窗,就能听见隐约的争执声,商议的气氛不太好,似乎分为不同意见,互有争执,其中还是她爹嗓门最大。
忽听吱呀一声,正门被推开,外面匆匆进来一名哨探,进屋报告,语气惊惶,语速极快带着些结巴:“大,大当家,那些官兵都穿着铠甲,四,四面八方上山,把下山的路都封死了,南面的人数最多,有将近两百来人,东西北也都有大量官兵,加起来少说,”他咽了咽口水,才说得出接下来的这句话,“少说也有五百来人!”
屋内众人皆发出惊呼声,五百人以上!还都穿着盔甲,看装束与阵容便知,这些官兵绝非乌合之众的民兵,亦不是只能在乡里横行的县衙衙差,而是正儿八经的武装府军!
这绝不是一县之令能调动的兵力了,难道说邱三十八做下的那桩灭门案竟然惊动了州府么?
她与小酒从碧潭钓鱼归来,路上所见的鸟群便是被上山的官兵惊起的吧?大风寨北侧背靠高山,碧潭则在北侧偏西的小山坳里,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大风寨,而无下山之路,因此她与小酒在碧潭时并没有发现官兵,或是与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