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华兰微见丰腴的身形,明兰目带戏谑,笑道:“姐姐莫不是也有了罢。”
华兰倏然停手,笑骂道:“胡扯什么,我都这个岁数了。”这几年没有动静,兼之年岁渐长,自己早断了念头。
话虽这么说,不过中年生子的妇人也不是没有,因怕有闪失,明兰赶紧使侯府那辆三驷软金泥缀直顶的大车送华兰回去,过不半日,袁府使人回报:二奶奶果然有孕了。
来报信的翠蝉抚掌笑道:“二奶奶起先还不肯信,连换了两位大夫都说是喜脉才信了。二爷乐的不行,就跟黄莺拴住了鹞子腿,这会儿寸步不离的,连口外都不肯去了。”
袁文绍瞧上了口外一块地皮,想买来圈作马场,本已向上峰告了假,此刻见爱妻有孕,大夫又说孕妇年岁不小,更当处处小心,袁问绍便打定主意不走了。
“正经事要紧,相公是有大志向的,不必牵挂我。”华兰当然这么说。
袁文绍却一脸港剧男猪的风范,开口便是:“银子是赚不完的,最要紧的是咱们一家人和乐平顺。你安安稳稳生下孩儿,比赚一座金山都强。”
华兰娇羞红了脸,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瞄过去,袁文绍情意绵绵的凝视回来,两个加起来足有七十多岁的中年男女情真意切的吓人,时不时头挨头小声说话,直把前去替明兰送礼的崔妈妈肉麻的不行。
“怪道房家姐姐说,当初太太瞧不惯大姑娘和大姑爷呢。”崔妈妈深觉错怪了王氏。
明兰伏在炕上捧腹大笑,数日来的怏怏一扫而空。
数日后,屠虎从城外领着四十来个庄勇回来,明兰再度忙碌起来,安排外院吃住,又与屠老大商量如何分班看护,如何派至各处门墙院落看守。
里面安顿妥当,外头继续着人打听各路消息:京城内的确来了好些形迹可疑之人,三五成群,聚落不知所踪,刘正杰愈发恼怒,却无处可查;石小弟也很恼怒,他和小桃都喜欢的一家包子摊,那老俩口近来说市面瞧着不太平,居然躲去乡下儿女家了。
四房的廷狄夫妇忙于整顿店铺,买卖渐有起色;五房的煊大太太忙着给长子相看媳妇,伏家的反应十分积极;太夫人依旧很少出门,不知在密谋些什么;顾三爷依旧三不五时去外头吃酒斗戏;余方氏也依旧三天两头去廷炜府邸串门;梁家大爷继续装孙子,哦不,孝子……
喜喜忧忧,各一不足,法院小书记员的政治觉悟和决策水平,只够让明兰叫家丁们加倍严禁门房,不能从现象分析出本质。
此时天日渐暖,短短半月内,肚皮便如充了气般鼓起来,几个婆子都说是产期近了,没等明兰习惯沉重的身形,若眉先发作了。
好在稳婆和乳母都是事先备好的,铺褥,烧水,烫剪子,一样样有条不紊,明兰亲自到公孙小院的厅堂里坐镇,无人敢有怠慢。
从晌午到月上树梢,若眉惨叫声一阵阵传来,直至明兰挨着软榻第二次睡醒过来,才有人来报若眉生了,是个极其肥壮的大胖小子。
明兰擦擦口水,强打精神去慰问产妇,只见乳母抱着个大红缎子绣金丝牡丹的襁褓坐在床边,若眉虽面色苍白,却是喜不自胜,不住眼的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明兰凑过去看,嗯,的确肥壮,尤其那叫产妇们闻风色变的硕大脑门,活脱公孙老头的死德性,她坐在若眉身边,柔声道:“孩子很好,生的极像先生,你算是终身有靠了。”
因叫喊过度,若眉的嗓音有些嘶哑,她拉着明兰的袖子,急切的仰望着:“等先生回来,求夫人美言几句,说哥儿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能…能否叫我自己养…”
明兰默了片刻,叹道:“我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