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被她气笑了,捏着她的耳垂说:“朕不走了,偏不让你如意。”
他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无奈又带着宠爱,令青青恍然间似乎回到童年,当年父亲的眼神便是如此,令她时时沐浴在天家的宠爱当中,在万万人之上,享万万重尊贵。
她呼吸一窒,纤细的手指轻轻抠弄着他胸前那只云中腾龙,呐呐道:“我这是风寒,你与我靠得这样近,不怕我传了给你?”
“一点小病小难,不必挂碍。”陆晟的手穿入她柔顺的长发,一时间不知是因他眼神还是抚她长发的动作,青青觉着心下一片柔软,低声问:“既是一点小病,你还来这做什么?”
陆晟道:“不做什么,只看看你。”
青青慌忙躲开他的眼,将下嘴唇咬得发白,末了还是陆晟用大拇指指腹拨开她的唇,“这东西归了朕,你不能自己折腾。”
她还未回过神,抬起脸,眨着一双泠泠如水的眼睛痴痴问:“什么?”
他低头含住她下唇,身体力行地为她解惑答疑。
这一回她并未挣扎,他吻到尽兴,却也在她口中尝到药的苦涩余味,拧着眉毛说:“安心养着,朕这就走。”
青青却问:“苦不苦?”
陆晟不答,她自顾自说下去,“才见我吃过药,明知是苦,为何还是不知要停呢?”
陆晟冷着脸,方才的好心情全然散了,皱眉道:“要停要进,都由不得你。”
说完将她放回床上,再没有留一句宽慰的话,匆匆赶回猎场。
眼下青青却没有半点睡意,反而盯着床柱上的雕花发愣。春桃正想来劝她几句,忽而发觉她面上带笑,讳莫难测,春桃纵有满肚子劝慰人的话,这时候却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次日,行猎总算结束,陆震霆依约带回一黑一白两只狐狸,一早用过饭,正要说是行囊回京,青青一面清点物件,一面与陆震霆闲聊,外头却突然传来吵闹声。
陆震霆放下茶盏应声出去,青青原本不打算理会,单听见女人哭声,到底还是出了门进到院子里,瞧见个眉高眼身,身材高挑的关外女子正缠着陆震霆哭哭啼啼哀求。
说到底,陆震霆对尼娜的新鲜感还没过,因此她啼哭流泪他也不见厌烦,只反复说着,“爷不方便领你回去,昨儿不是赏了你不少东西,你自己个儿留着,好好过日子吧。”
尼娜却道:“尼娜不能跟着王爷,还不如死了,要这些金银首饰有什么用?不过是便宜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与恨不能将我像牛羊一样卖了的阿爹。”
“那你就找个人,嫁了干净。”
“我不嫁人,尼娜活着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鬼!”
陆震霆终于不耐烦了,呵斥道:“得了你,甭跟爷玩汉人寻死觅活那一套。”
“哪一套?”
尼娜只听见一把清灵婉转好嗓子,仿佛是春日枝头的小鸟儿,却远没有鸟儿聒噪。
她是沉,是静,是流转之中唱诉多情。
院子里静下来,连鸟雀都不再出声。
陆震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回头说:“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你当心又着凉。”
“被你吵得头疼,索性出来看看。”青青上前一步走到他身侧,看着满脸泪痕的尼娜,“王府规矩多,不如草原自在,你当真愿意?”
尼娜学着样子朝她磕头,“我愿意,不不不,奴婢愿意,奴婢只要能跟着王爷,奴婢什么都愿意。”
这一番决心表得连青青听着都感动,不见得陆震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