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中来回探寻着她的极限、她舌底隐秘的香甜。
这一吻,吻得她眼前天昏地暗,仿佛是魂魄在周边游走一回,才等到他结束,留恋着离开她被吮得鲜红欲滴的嘴唇,却还仍然占着她半边身子,霸道地依着她,一并斜躺在塌上。
青青的头发乱了,因她方才挣扎,发根还溢出些许濡湿的汗,发际线上细软的绒毛都被汗水粘在额头上,这时候才显出些孩子气。
陆晟抬手抹开她额上乱发,他掌心的茧摩擦她细嫩的皮肤,带来微微的疼,但她没力气理会。她低眉瞧见自己的衣襟乱了,露出一大片白的刺眼的皮肤,倒像是将将与人云翻雨覆,正是春意绻浓的时候。
然而她这厢却不得不佩服起陆晟来,他已然恢复成一张清心寡欲的面孔,仿佛对女人天生就没有半点兴趣,方才那一位在她身上痴狂的男人是谁?竟半点影子都没留下。
陆晟踢她拉好衣襟,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等进了宫再说。”
青青粲然一笑,“我倒是没所谓。”
“你看重这个,朕知道你说这话是存心气人。”他用手轻抚她眉心,“往后再不可如此,朕也不是回回都忍得住的。”
“那更好……”
“上一回的事,你还想再尝尝?”
他又提那事,青青顿时没了气焰,抿紧了嘴,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她心思再深,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偶然为之已是大胜,不敢再得寸进尺。
陆晟大约是累了,将头枕在青青右肩上,交代说:“今日让他们来,也是为你今后打算,宫中凶险,你总要当心。”
青青道:“你怕我死在淑妃手上?”
陆晟答:“朕的宫里不会有这样的腌脏事儿。”
轻轻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为过多久,又听陆晟开口,但这一回他的声音低了许多,“朕累得很,睡上半个时辰再回。”
她未曾答话,眨眼功夫,躺在她身边手臂紧紧揽着她的男人已然呼吸平稳,步入梦乡。只他梦中也未算安稳,眉心收拢,心事重重。
她恍然间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阳光如碎金的午后,小小的她躺在嬷嬷怀里,听着嬷嬷柔软的嗓音唱起宫城也隔不断的乡音——
“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青,放空钟;
杨柳儿死,踢毽子;
杨柳发芽,打拔儿。”
“谁教你的?”陆晟问。
“大约是奶娘吧。”
“这也不记得?”
“不必记了,反正早已经死了。”
她声音平静,辨不出悲喜,却往往越是如此,越是哀莫大于心死。
陆晟说:“人活着,不必总想着死人的事。”
青青道:“我只觉着自己早死了。”
许久许久,再没有人答她。
他已然睡了,就在她怀里,睡得安然而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