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不想要命了，奥利维亚。”
“你再不松手，我就真的没命了。”
她肩膀处的伤口开始渗血，布料被洇出一大片红色。
塔里奥斯无可奈何地松开手，他很少头疼，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
奥利维亚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在地上，她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血液逆涌上来，胸口感受到撕裂般地疼痛。她咳着咳着，就从喉咙里喷出了血。
在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进入视野范围内时，塔里奥斯迅速地挡在了前面。
拜亚的速度不是开玩笑，他顷刻之间就绕过了塔里奥斯，抓着奥利维亚的头发迫使她站起来。他把奥利维亚摔飞出去，而后，他被塔里奥斯勒着脖子拦住了。但他的身形瞬间消散，出现在了奥利维亚眼前，同时落下的光刃擦着她的颈动脉削过。
“奥利维亚，你是不是觉得我总能由着你来？”拜亚声音里的愠怒正不断发酵。
2
奥利维亚试图平复自己已经全然杂乱的呼吸，她躺在雨幕下，被疼痛卷走了所有力气。她身体冰冷，唯独血液还有温度，可这温热的东西正从伤口中汨汨流淌出来。
她已然看不清东西了，缺血对视力的压迫已经接近了极限。
而她的耳边始终充斥着嘈杂的声音。
塔里奥斯抹去脸上的雨水，手掌上的泥土蹭在了白皙的面颊上。
谁也没办法在神座拜亚手里抢出一条命，更何况奥利维亚还重伤濒死。
夜幕里黑色的巨兽立起了身躯，遮挡天空的乌云被巨大的黑翼撕裂。漆黑的巨龙盘旋了两圈之后，疾冲而下，将巨大的身躯卡进山谷中。
那一瞬间巨石崩裂，大地振荡。
巨龙黑色眼瞳深处浮现一抹赤金色的光，他已然做好了燃烧性命的准备——和拜亚为敌的代价不会轻松，他早在许久之前就感受过了。
这事怎么看都是奥利维亚的错，而且是一定会触怒拜亚的巨大错误。
将死去的双胞胎妹妹复活已经违反了神域生灵万物生老病死的循环，偏偏这个妹妹还不是个普通人，而是预言之子。奥利维亚的这一行为彻底踹翻了命运的四角桌，将桌上的所有易碎品都掀下来，没有复原的可能。
奥利维亚使奥萝拉复活在一个死人的身躯中，变成一个能够行动拥有意识的死人，这显然不会让任何人谅解。
她从头错到了尾。
“塔里奥斯，你还想再试一试长眠吗？”拜亚堪堪挡住了离自己不到一寸的龙爪。
“你烦不烦啊，怎么什么事都要管？”塔里奥斯恨不得冲着他吐口水。“要动手就快点，别一堆废话。”
塔里奥斯心想：如果连奥利维亚都死了，我还不如长眠呢。
小姑娘说的对——对他来说，蒂亚达和欧尼斯特的区别可大了。他费劲心血拉扯长大的雪白的龙，哪里是欧尼斯特那种鳞片灰扑扑的家伙可以相比的呢？
蒂亚达离世了，奥萝拉已经是个死人，只剩下奥利维亚了。
奥利维亚必须活下来，就算死也不能栽在拜亚手上。
奥利维亚已经混沌的意识被这一句话带回来，她忍不住想笑。她闭了闭眼睛，猛然发力，支着滚落在身边的巨大石块跃起。
“说得好，给你满分。”她拍了拍手。“神座拜亚就是烦，事多还唠叨。我老早就想打他了，最好是打断腿，让他再也没法离开无妄海。”
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