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蒂窝在手中,眼神迸射出强烈的愤慨之情——那就该补最后一刀!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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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会议楼五楼。
一水碧洗,飞鸟划过天空,远处书声朗朗,操场空旷无人。
一个神情憔悴的女孩子倚着半臂高的栏杆,遥遥往楼底望下去。
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楼高的吓人,往底下一望,花鸟树木小而蔽遮,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
女孩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然而吐气并没有将沉沉压在她心口里的浊气吐出,反而更让她绝望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笺纸,上面花纹绚丽,字迹流畅硬朗,并没有被娇气的纸纹图案压下去半分,反而更衬字迹好看有骨。
——那是乔为善做得笔记,为她而做的笔记。
那天……她在陪/客,客人嚣张古怪,要求让她无法满足,于是她备受折磨,伤痕累累,根本无法来上课。
乔为善就帮她补了笔记,笔记做得清晰明了,轻松易懂,比她曾经辛辛苦苦誊出来的笔记好了不止一倍。
女孩子紧紧握住那一薄薄的纸片,眼睛里泪水盈然,她发出一声悲泣,将它放进自己胸膛前,与遗书一并藏进塑料袋里。
她脚步瘸拐,艰难的爬上了栏杆,坐在上面晃晃悠悠,即将解决一切,再也不要苦恼的感觉充盈她的全身,她原本哭泣的脸勾起了一丝解脱的笑容,张开双臂,直线下坠。
美好的校园假象由此撕开一道裂口,向世人展现它恶臭而腐烂的内里。
“李娉慧死了!”
这个消息疯一样传播到整个校园,目睹一切的师生们甚至辞工转学——李娉慧死时的样子实在让人胆寒。
只一个上午,学校便如同架在火炉上的沸腾鸣响的水壶,喧嚣惊恐得连壶盖都能掀翻!
吱哇乱叫的治安车,趋之若鹜的一线记者,过来接孩子的紧张家长,哭天嚎地的死者家属——乱得让人心里发慌。
拥挤堵塞的校园门口乱象一片,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人简直密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曹晓雯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她爸领出去的,她低着头,跟随自己的爸爸艰难在人潮中往外逆行,当然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被接出来的孩子,还有不少跟她一样往外走的学生。
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也是隐藏的受害者。
她低着头,脸上挂着医用口罩,连衣帽兜在头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人群拥堵,记者们更是被拦在她们这群孩子外面,可人潮汹涌,吵杂不堪,一个不留神就一名记者就扑了上来,他整个人都扑在已经对男人极为敏感的曹晓雯身上,手里的话筒更是直戳她的脸,咄咄逼人:“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死者李娉慧平时是怎样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寻死?是校园暴力么?你在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是否视而不见……”
被男人压在身上的惊恐感瞬间包围曹晓雯,多日来不见乔为善的胆战心惊,而同样受辱的同伴之一已经跳楼,这男记者的触碰称为压倒曹晓雯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剧烈挣扎起来!
这声音是如此凄厉,以至于压过所有的沸腾之声,让本就敏感的人们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