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谈工作的地方,里面的橘黄灯光和欢腾笑语,让人无端觉得温暖,她揉揉被风吹得发红的眼睛,推门进去。
2010,8月,印度洋。
远离了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和走火入魔的疯狂歌迷,韦麟最近过的很不错,至少看起来如此。睡到太阳下山醒,在海滩上消磨剩下的时光,那里到处是麦色肌肤的曼妙女郎,露着一双长腿走来走去。
很快他就厌倦了这种虚伪的幸福假象。假期尚有一个星期才结束,却已觉得越来越累。现代人层出不穷的心理症结中,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款对应的是你。如果不喝得酩酊大醉,就没办法入睡,已经很久了,从他出道的那一年来算的话。
远离喧嚣的渡假生活并不能拯救他,韦麟眯着眼睛望着海边的天际线,柔暖晚风从他胸腔里穿过,就好像那里有一个空空如也的洞。
像野狗一样蹲在路边时,他察觉到有人经过,周身环绕着一种凛冽的苦涩气息,和岛上那种连风里也要带着馥郁香气的氛围格格不入。于是他醉醺醺地抬起头,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
是个异常纤细的人影,温柔地在他身侧蹲下,短暂地停留几秒之后便起身离开。昏暗光线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身侧传来的温润气息,如同清晨的第一滴露水,从枝头的蔷薇上缓缓滚落。
韦麟抬头笑笑,拿过身边的牛奶和椰汁红米饭——一种当地的特产食物,想必她把他当做了流浪汉。
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她走出街道拐角的阴暗角落,走在路灯之下。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纤细的小腿在盛开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她的影子被拉的无限长。韦麟突然想要接住那滴露水。
女孩走得很慢,身后传来车轮摩擦地面的轰隆声响,她却恍若未觉,步调平缓。驾着机车横冲乱撞的醉汉看上去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韦麟惊惧地看着摩托车和女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霍地站起来,利箭一般冲了出去。他用尽全部力气将女孩推了出去。
还好,她没有受伤,只差一秒。
醉醺醺的车主来不及刹车,前轮直接撞上他的腰,他飞出去两米,然后被巨大的惯性带倒在地。摩托车歪歪扭扭地驶出一小段距离后,轰隆倒地,两个车轮还在徒劳地旋转着,车主被车压在地上,费劲爬出来,摘下头盔就开始破口大骂。
他耳边充斥着车主鸹噪的声音,说的是听不懂的外语。她珍珠般柔润光洁的脸慢慢靠近,她很慌张,快要哭出来,一直在说话。意识从他脑中飞速流失,他真想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那垂在她脸颊边的宝蓝色耳环跟着她的动作,来回摇晃,他握紧手中刚才在地上捡到的东西,她的脸渐渐开始模糊。
2010,8月,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