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阳光大好,令她的思维有一丝的游离。
靳桑浯一步一步及缓慢地走到叶念斯面前,跪坐在床上,轻轻拉下她的衣领,双手想抚摸上她的胸口,却颤抖着不敢接触,试了几次都无果,只有放弃地垂下双臂,抓住她的双手,那冰凉的温度让叶念斯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虽然是逆光,她也能看见靳桑浯用力望进她眼底的眸子里的细碎的光线。
靳桑浯的唇颤抖着:“你胸口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叶念斯垂下眼帘,将目光放在被子的褶皱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靳桑浯的呼吸离得很近,潮湿微热的气体扑打在侧面的面颊上,并不均匀地颤动着。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叶念斯开口了,思维却混乱地想到一首威廉巴特勒叶芝的诗,那首诗的第一句便是:“speech after long slience(在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而结尾是:“we loved each other and were ignorant(年轻时,我们彼此爱过,却又懵懂不知)”。
她想,那时她和靳桑浯是相爱的,并且幸运的是她们意识到了这份爱,并且勇敢地承认了它,但一切也逃不脱命运的诅咒。在她们相遇的那一刻,命运已经举起他的镰刀,狰狞地笑着,将刀刃放在她们刚刚萌芽的爱情旁边。
年轻时也曾天真地想过挣脱所有的枷锁,将命运主宰;可现实却是,只有手掌的掌纹堪堪滑过命运的边缘,握不住的成就了一切迫不得已和无法抗拒。
*
叶念斯抬起头,看着自己曾经亲吻过很多次的双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都有未婚夫了不是吗?”
靳桑浯微皱起了眉头,但眸光带着希冀,闪烁着。
果然这条疤和她们之前的恋情有关系么,所以才会提到格赫。
那么当年的分手……
想到一种可能性,她全身都颤抖起来,声线不稳地说:“如果这是你的顾虑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叶念斯愣愣地,不明白靳桑浯的意有所指。
靳桑浯接着就给出了解释:“华格赫是gay,我们订婚只是掩人耳目,而且我们双方的父母都知道这些事。”她跪坐在叶念斯面前,声音极小,像是怕震碎了面前的瓷娃娃,“所以,念斯,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疤是怎么回事了吗?”
叶念斯注意到靳桑浯没有提“掩人耳目”的原因,但不外乎就是商业上的那些事。然而她已经不能处理这样的信息,脑子里好像起了一阵风暴,飞沙走石。
“告诉我,念斯。求你告诉我。”靳桑浯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她的嗓音已经破碎,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
靳桑浯看看老板忙碌的身影,对叶念斯说:“我回国以后,偶尔过来吃饭,也没想到老板会记得我。”
叶念斯点点头,不知道如何接话,也不愿意接话,转头望向窗外。
靳桑浯静静地凝视她。
望着窗外却眉眼微垂,漂亮的桃花眼因为低垂的角度,眸角上挑,勾勒出更加动人的线条。饱满的樱唇微抿,显然注意力不在街边的景致。
春日的阳光浮在四周,然而还是暖不了她一身疏离气息——
思绪滑到此处时,强制地停下来,也如对面人一样垂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