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扭头便火急火燎地朝府邸奔去。
林放腰上使劲,稍微朝被子里挪了挪,让被子整个没过头顶,成了缩在壳里的乌龟。他缓缓闭上眼睛,不由得想起当日在这座大殿内与通明大师之间的谈话。
林放曾问他,为何夏治的胸口被匕首刺伤后,会有一魂落到他人身上,连性子也与幼年时诸多不同。当时通明支吾不言,只言此事诸多蹊跷,他要回寒光寺遍阅典籍,才能定论。
通明大师在纸上只给他留了十六个字:喜鹊已死,鸠占其巢,因果有定,我佛慈悲。
荒诞不经,却教人无处反驳。
回想过往种种,自林晴眉刺下那一刀开始,一切或许已经成为定局。林氏一族身死的身死,流放的流放,谁道不是在那一刀结下的果?
林放心有思虑,棉被盖在脑门上,呼吸略微滞涩,却让他无端觉得心底好受了些。
忽然,眼前的漆黑陡然离去,夏治揭开了被子,着急道:“你发什么疯?”话音刚一脱口,才发现林放眼眶有些泛红,正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要穿过他的眼睛,望见灵魂里去。
夏治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脱了鞋子爬到他身边跪下,慌忙将他手腕上的腰带解开,迟疑道:“你……与朕生气了?”
林放的手掌得了自由,便抬手摸上他的脸颊,指腹顺着他的眉眼不停摩挲,夏治心中不由得发苦,没想到玩笑开过头了,软了声气哄道:“我逗你玩呢,下次不敢了。要不然,换你绑着我?”
林放不由得笑出声来,若是当年的小皇帝,必然不会与他这般好声好气地说话。旧人不再,只怕是与梅妃在仙山团聚了。
林放的手掌在他胸口处摸了摸:“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听他这话,夏治非但没松气,反而越发紧张:“那你眼红什么?”
林放道:“今日得知一个故人离世多日,不免心生感慨。”
想来杨振廷方才入殿便是回禀此事,他不愿详说,夏治自然不会跟在他屁股后头追问,只是抱住他的小臂晃了晃:“既是你的故人,朕便请通明大师在寒光寺为他燃一盏长明灯,替他祈福,如何?”
“要两盏。”
“为何?”
“他还有个心爱之人,也随他而去了。”
夏治恍然大悟:“你是眼红人家双宿双栖?”
林放笑而不答,两手握住腰带勾住夏治的后脖颈,往前稍一用力,夏治便扑倒在他怀里。
夏治笑道:“待你我百年之后,也在寒光寺燃两盏大大的长明灯,叫外头的人羡慕去。”
林放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