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霜的声音很好听,柔和,细致,轻缓,像是电台女主播的声音,越往后说她声音便逐渐沙哑起来,又是一种别致的魅力。
许是,她抽太多烟的因素吧。
提起往事,宁霜霜总是用淡漠的表情吞噬那些悲伤和凄楚,用烟雾掩盖一切她的懦弱。
那是一个倔强女子背后本该有的脆弱,她的坚强都是伪装起来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人勘探她这颗幼小而又柔软的内心。
唐砂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一条很长的红绿灯,足足104秒。天色阴暗,黑压压一片将那红绿灯衬的更加鲜明。
她撑着伞站在这头,而李亦安淋着雨站在那头,隔着一条马路,暗沉天色将斑马线辨的更加分明,非黑即白,若白非黑。
车水马龙之际,车辆穿梭之时,天空赫然一声巨响,似要下一秒劈向大地,将黑白的斑马线劈成两半,而他们在两个半球对视。
她涣散的目光慢慢汇集,聚焦在马路对面的李亦安身上。
黑色的身影依然挺拔,呼呼的风掠过,他刚直地屹立于此,像是那永远不会倒下的巴黎铁塔。
规整的黑色西服完全湿透,领带被他扯的凌乱不堪,一头碎发被雨水冲刷地塌了下来,滴水的发梢将他那深邃的眼眸遮住一半。
那双曜黑色的瞳孔如两簇灯光,深深地凝视着马路对面的唐砂,毫不偏移,如此坚定。
足足一分钟的对视,谁也没有错开谁的视线,就那样穿透雨滴和车辆,怔怔的凝视着对方。
仿若,这便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分钟。
红灯开始闪烁,led上的数字开始倒数。
十、九、八……三、二、一,绿灯亮起。
此刻,她应该毫不犹豫地奔向他,而她却怔愣住脚步,呆滞的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宁霜霜的声音,讲述着他的过去。
直至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逼近,清俊的脸庞愕然清晰。下一秒,李亦安猛地伸手将她狠狠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如同珍宝一般。
受到冲力的唐砂惯性后退了一步,冰冷的身上传递着他的温热,依然目瞪口呆地惊愕着。
恍地,手心失空,伞落地。
透明的雨伞在地上反弹两下,最后无能为力地被风搜刮着,那么地无助。
就像是此刻的唐砂,仿佛她的世界不由自主,倘若那月亮只能盲目地围绕着太阳转,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只有心的指引。
泛酸的雨水冲刷着她脸庞,彻底将她淋醒。她那黑色秀发,白色外套,黑色马丁靴皆被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使得她不得不从李亦安的过去中醒转,回至现实。
“没事吧?”他低哑而又担忧的声音在耳道旁急促响起,沉沉的,像是敲响了古老的壁钟,低沉,落寞,清晰,悠长。
猛地,唐砂心弦一颤。
她忽然激动地反抱住他,双手紧紧地攥住他臃肿的大衣,眼眶依然有些红热,浅浅地低唤着他的名字:“李亦安。”
那些过去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一遍又一遍的重现,她的心为何疼到锥心?
上天竟如此狠心,竟将他逼到如此绝境,上天又是如此的不公,使她安稳祥和,促他蹉跎多舛。
秦素于他是致命的疼痛,而艾景溪于她,不过是人生中一段错失,仅此而已。
连她都觉得不公平,为何他所承受的要比常人多几万倍。
“我在。”他轻声应着,将唐砂整个人紧紧地禁锢在怀里,生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