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皑的窗纱遮不住阳光的泛滥, 病床上唐砂安静的躺着, 眼睛足足有三天三夜没有睁开过, 脸色寂白,嘴唇干涸。
数个专家赶至南非开普敦会诊, 给出的答案千遍一律:等待。
李亦安伸手去摸她苍白的脸颊,眸光幽深。
只要一闭眼,全是唐砂向他扑来的那幕, 奋不顾身。
终于体会到, ‘等待’二字是多么的令人痛彻心扉,她究竟何时会醒来?
李柯拖着颓废的身影步履到唐砂病床前,微滞的目光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砂问李亦安:“她还没醒吗?”
“会醒的。”他低声回答, 却少了几分坚定。
若换做两天前, 他可以笃定的告诉任何人“她会醒的,一定会!”,可如今整整三天过去了,她仍旧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唐砂从此就这样睡下去了?
“宁家丫头的尸体王莽已经运送回国了, 昨天到的国内,宁霸天看见尸体, 因过于激动而情绪不稳导致中风, 直接送进了医院……”
谈起宁霜霜, 李亦安痛苦的阖上双眼,出声打断李柯:“知道了。”
音道有些虚弱,疲倦。
如那断了弦的大提琴,低沉而不完整,像是命中的缺憾,再怎么弹,音都不对。
李柯骤然僵滞眼瞳,李亦安的颓靡他鲜少看见,除却三年前秦素事件,便只有三年后的唐砂受伤昏迷,宁霜霜当场死亡的事件让李亦安再度成为三年前的他,甚至更加萎靡。
半晌,李柯涩了涩嗓子,迟疑片刻说:“整整三年,我多少有将过错归结到她身上,如今想来对她是多么不公平。”
他自知宁霜霜并无大错,她只是太爱李亦安,所以做抉择难免瞻前顾后。而他却自私的将所有过错归于她身。
于宁霜霜,不知是李亦安这辈子的缺憾,也是李柯心中的一个结。
如果没有他那枚手机,李亦安便无从得知他的方位,而宁霜霜也不会出现在现场,继而就没有无辜的死亡。
可惜,没有如果。
良久,李亦安缓缓睁开眼,瞳光幽深,深不可测,隐忍似狼,无力地结束这个让人心伤的话题:“人已经不在了,多说无用!”
李柯也看出李亦安并不想多提宁霜霜,毕竟她也是因李亦安而死,说无内疚和愧疚,谁又信呢!
默了半晌,李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我让彪子准备了专机,过两天我先回国。”
“嗯!”李亦安已经无暇顾及他人,伸手捏了下疲倦的眉心。
知道他不想再被打扰,李柯又拖着步子转身出病房。
忽然,李亦安喊住他:“李柯!”
李柯顿住脚步,回头,垂帘看着坐在病床前的李亦安身上。
一簇光将他笼罩,侧脸刚毅,眼眸颇有几分空洞。
李亦安抬眸,突然格外严肃地问他:“你可想好了?”
李柯自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坚定点头:“是,我想好了。”
第一次发现他会如此坚定不移。
蓦然觉得可笑,居然因为秦素他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李亦安点点头,语气沉重:“也好。”
“以前我总以为你自小懂事,聪明过人,也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直至唐砂的出现,我才有些恍悟。她总是和我辩论教育你的方式,她总是指责我没有尽到一个监护人该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