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眯眯,抱过初四笑问:“我儿今天在玩什么?怎的一天也不见你的影儿?”顺势撩起初四的袖子, 细嫩嫩的手腕上一圈擦伤。
如玉不动声色放下袖子, 抬头问初一:“今儿一整天你们去了何处?我遣人唤了三回,将整座延福宫都找遍, 也没找到你们。”
初一不曾在母亲面前撒过谎, 所以低头不语。
如玉盯着大儿子,再问:“你们到底去了何处?”她使个眼色叫宫婢们把几个小的带下去, 单独训话,是怕在众人面前会伤了他的自尊。
初一意欲实言, 但与青玉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怕母亲就此掐断, 又怕母亲兴冲冲前去提亲。若不实言, 又不好撒谎,正自两难, 便听身后父亲的脚步声。
张君入殿,淡淡说道:“今儿天热,几位尚书宰相在政事堂热的满头大汗, 我吩咐他们兄弟几个给老臣们打扇子去了。”
只是打扇子, 小初四的手不该擦伤的。如玉一听丈夫就是在扯谎,孕妇要心闲才能养出好脾性的孩子来。她如此宽慰自己,遂装个糊涂,笑道:“老臣们顶着毒日头入宫,是替你们张家办事, 你们兄弟摇摇扇子也是应该的。正好,传我的话儿,从今儿起,政事堂的冰再加一倍份量,莫要热坏了老臣们。”
初一趁此而退,走过父亲身边时,便听父亲说道:“在延福宫等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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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陪如玉吃完晚饭,才往延福宫。兄弟四个背手劈腿而站,就在大院中等他。
一目扫过去,四个乖的不能再乖的孩子。尤其初一,从小没让他操过心。虽说悄悄儿的出宫,但宫里一根针都不会往外拿,多余的东西也从不带回来。便是去见个姑娘,胭脂还是自己做的。
就是这样乖的孩子,今天在五庄观假扮王母,烧了他师父孔仙人的大殿。一根金龙杖仿佛孙猴子大闹天宫,把孔仙人好容易才新建起来的仙寿馆砸了个一干二净。
侍卫长曾禁复述了三遍,张君才能相信果真自己的乖儿子果真干了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情。
抱走最小的那个,剩下三个大的。初二最闷,也最倔,从小爱养些小动物。有一回不知那里捉条蛇放在张君的脖子里,险些把张君吓个半死。
再到壁虎,蚯蚓,如今他终于定性到养猴子了,比起蛇来好了太多,张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初三长的最像他爷爷,如今正在换牙,也是四个里头模样儿最粗的一个。他向来乐观,没心没肺,此时强装一脸的正经,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赖皮。
张君挥手,侍卫带走了两个小的,独留初一。
解外袍,张君里面穿着本黑的短打。卸金冠,丢给身边内侍,他问初一:“可吃过饭了不曾?”
初一摇头。
张君道:“饿着肚子才精神,走,此刻咱们去爬山。”
父前而子后,几十匹马一路跃出皇城,趁着夕阳出京,还是早上与小青梅走过的那条路,张君疾步在前,初一面不改色气不喘,一路紧随其后。
路过仙寿馆时,未扑灭的大火波及半座山林,山上处处浓烟滚滚。皇家禁军也参于了灭火,山下村庄里的老百姓们盆盆罐罐,也在往山上送水。
山林一旦起火,是很难灭的。孔仙人的哭嚎声在山林间回荡,久久不息。
从五庄观后面一条小道往上,山路越发难走,很多地方都要借助藤条,树枝来跃。张君头也不回,初一毕竟没有老爹的个子,也没有他的轻功,渐渐落在后面。
等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