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月中才闲下来。
青玉如今手头花销极大,非但衣着不是锦就是缎,又迷起珠翠来,与李姐儿两个,跟着那王嬷嬷整日进出首饰坊,一天换一头螺钿簪钗。这天她穿了一件云白色软绸阔袖短袄,下系葱黄色棱绵裙,缎面绣鞋,和田玉簪,又素又清雅,再兼小脸儿素白,简直恍若嫦娥仙子一般。
这种衣服,要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家小姐们才能穿着。而青玉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连个丫头也没得差使,院子都是土坯做成,衣服瞬时就脏,不合适宜也不合身份。
这些显见得都是拿张家大郎那袋银子置办的,青梅有心要酸两句,又怕青玉觉得自己是在嫉妒她,遂也由她去。
她扫到院外时,瞧着那冬青树后有人影在闪,定晴一看,竟是那张二背着小初四,两人皆在笑。此时再看这几兄弟,虽穿的清减,但衣着整洁干净,头发一丝不乱,而且四兄弟的衣服都极为合身,显然皆是当季做的,若果真贫家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闲钱。
青梅也悟出来了,天家的孩子从小金尊玉贵,住在皇城里,接触的也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大约就像富人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觉得野菜香,恰她和青玉双无人管束,没有大人监管的压力,会面时轻松自在,他们才会来此顽上一两回。
她竖了扫帚问道:“张二,你怎的来了?”
初二笑着错一步,初三从他身后钻出来,叫道:“二姐儿,不是你叫我们来的?”
青梅一见初三就忍不住笑:“爱来不来,我何曾叫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