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勇猛之气的初三,还有脑袋略大,内敛而又清秀,最肖皇帝的初四。
独独大皇子张彧,于那十几个年青男子当中,她没有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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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弟们齐聚一堂,众人皆是围案而聊,惟独初一站在窗前。目送那小宫婢出门,张谏叹道:“人人都言大哥不近女色,今日我才信是真的。否则那样一个美人儿在殿中,你竟看也不曾多看一眼。”
初一也在看那出殿而去的小宫婢。他道:“张谏,那些宫婢所为,是她们的本分差职。她们与你身份相差太远,勿要招惹她们。难道说,到如今你吃过的亏还不够?”
女儿家生的漂亮了,自然要招男子多看一眼,虽身份不同,寻点欢倒也无防,再说,果真有了事情也是姑娘吃亏,与他何干。张谏一笑道:“大哥总是太古板!”
初一拍了把张谏的肩膀,语气颇有几分无赖:“傻孩子!”
似乎是在责备张谏一般,但惟有初一自己知道,他责备的是他自己。
八年前在楚花匠家院子里那一场刺杀,是他此生的噩梦。他到如今都不敢相信自己和三个弟弟都活着。
身为长子,责任在肩,他永不能犯错,可他差点就带着三个弟弟踏入万劫不复之中。张谏没有吃过那种深入刻骨的亏,所以还能笑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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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了六月,离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后娘娘特地恩准,许她们这些眼看出宫的婢子们每天只当半天差,剩下的半天,便是悉心教导新入宫的小婢子们学规矩。教会徒弟,师傅们才能出宫。
再者,宫婢们一年到头都只是素色衣服,正当年的小丫头们,正是爱美的时候,穿的都是素衣,皇后便赏了各色好布料下来,是要叫她们替自己衲几年花式衣服。
许是皇后格外开恩,青梅得的绸缎最多。十样锦、妆花缎、杭绸、苏绣蜀锦,各样都是好几大匹。当年姐姐青玉死的时候,穿着一生之中最值价的华贵衣服,被长剑刺穿胸膛的那一幕叫青梅死不能忘。
所以她一见这些好布料便惊心,遂也不肯替自己衲制衣服,只将绸缎分送给了后宫六局中顽的较好的小姐妹们。而自己闲暇,也只帮着赵姑姑替太子张彧衲中衣。一个月的时间,光袜子都衲了好几十双,足够他一年的穿着。
转眼七夕。自当今皇上即位之后,宫婢们非但可以放出宫,而且每年一度七夕节的时候,宫中会在浣秋阁举办乞巧会。
乞巧会上,朝中五品以下未有妻者,边关无妻的将士,以及本年新过榜的进士们,都有资格入阁,与八月份眼看放出宫的宫婢们彼此相看,若有看对眼者,帝后会亲自赐婚,也是极有面子的事。
青梅的名字亦在其中。
赵姑姑亲自替她打扮,琥珀色素面杭绸褙子,烟灰色的素湘裙,蛾髻簪花,白肤胜芙蓉,唇不点而红,眉不扫而黛,素了八年,平生头一回打扮,青梅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同院子住的小丫头们几乎要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