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柠长长吐了口浊气。甩了甩有些晕眩的脑袋。当了七年的医生, 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手术前已经让家属签下了协议,一旦手术失败,却依旧不依不饶没有消停。张柠刚进医院那会也曾愧疚地抬不起头来, 甚至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心理医生跟她说,“你这样的态度,只会让更多需要救治的人失去活下来的机会。”,每当张柠觉得自己撑不下的时候, 就会把这句话拿出来反复咀嚼,顺便再回忆一下自己选择这个行业的初心。
张柠许久没有休假了,她前几天已经提交了申请, 将今年大大小小的假期一起申请了, 准备和朋友去旅游散心。偏偏被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 强令她回家相亲。
午夜时分的停车场格外静谧,张柠只能听见自己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传来回声, 显得有些诡异。车发出“嘀”的一声清响, 她已经计划好回家美美地泡一个澡, 迎接久违的长假。
突然一阵刺痛从后背蔓延开来,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以她多年的经验那个凶器已经刺穿她的肌肉,扎在离心脏两到三寸的地方。此刻她正在大出血,需要在五分钟内进行输血处理。
从倒车镜里,她看见了罪魁祸首。今天下午被赶走的病人家属正露着狞笑看着她,如果张柠还能说话,她一定会建议他去看精神科。这年头,谁还没个精神病呢,可不去看医生就是你的不对了。
可事实是,她连竖中指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直直地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任鲜血狂涌而出,意识模糊。
张柠好像走入了一团迷雾,全身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电影里警察退休前一天总会光荣牺牲,盗贼金盆洗手的最后一次行动总会被抓。她不过是要休个假,怎么也落得这个下场。
突然迷雾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两鬓发白的男人。张柠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们院长。院长表情严肃,身上的白大褂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丝尘埃。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吹了吹手上的手术刀,“不工作的人在我眼中和一坨死肉没有区别!”
张柠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醒来过来。
等她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处在一片森林里。树木高耸入云,枝桠上爬满了青苔。
她处在一片小空地上,远处的树林被树叶遮住阳光黑乎乎一片,一些没见过的植物在黑暗中露出一点枝桠,偶尔还能听见一些野兽的咆哮声,这简直是个原始森林!
在短暂的空白后,张柠才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她稍微扭动,就痛的全身痉挛,连头都不敢低,只能拿手去摸。入手是毛绒绒的触感和黏黏的液体,她将手伸到眼前,是血液!
严重的失血让张柠有些缺氧,她干脆平躺下,大口喘着气。自己不是在医院地下停车库被人从后面刺伤了么?为什么醒来却是在森林,受伤的部位变成了脖子?!
她有些头疼,赶紧结束了思考,胡思乱想只会让她体力耗费的更快。可是这样躺着,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或者被森林里的野兽吃掉。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两个年轻男子的交谈声。那来人说的语言很古怪,显然不是地球上的语言。
张柠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一个小肉团穿着兽皮坐在山洞面前打盹,远处一只巨大的黑熊狂奔而来。张柠瞳孔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