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何患无夫。”安王朝她轻声说。
赵暮染似乎笑了一下, 语气淡淡地:“您这是要开解我吗?”
“此事把你也算在里面,并非得已。不就是怕你真被人哄了去。”
“哄了去?”赵暮染撇唇,“那你就算计自己女儿,让她淋着雨, 跑那么远的路,然后看自己选的人会做出什么戳心窝子的事?父王, 究竟是谁在哄我。”为了试探杨君毅,还特意在他面前吩咐让她也进山的事。
把她当什么了。
诱饵吗?
不管郎君目的如何,赵暮染光想到这层就不爽。
安王被她把心思赤|裸裸地说出来,嘿嘿笑了声, 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惭愧。他理直气状:“不叫你亲眼看看男人心黑起来有多坏, 你哪里会信。”
“那谢谢您了,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少女不急不缓噎了回去,安王顿了顿, 感觉把自己也给骂里面了。
但他也是一片爱女之心啊。
安王委屈地想。他女儿自打十岁起就混在军营,儿郞们是见得不少, 但那些都算是心思单纯的。虽说成亲是权宜之计,可也总得找个放心的, 像那个表里不一的臭小子, 一看就满肚子花花肠子。
偏他算漏了女儿的心思, 似乎是真挺喜欢那臭小子。
安王默了会, 也不愿一直戳女儿心窝,主要也怕把她戳急了,炸毛了还不好顺。转而道:“我说,你真觉得喜欢,为父帮你抓回来,打断腿。量他以后也不会再敢动歪心思了。”
一口恶霸语气的爹叫赵暮染很无语。她看了看远处模糊地灯光,心中估算着距离:“您就认定他是叛变了,去通风报信了?”
“不若还有假?他小子估计也没想到家书会落在我手中。”那封家书内容不多,都是长辈寄语,却是叫信封上的‘送达薛府’四字露了端倪。
渭州姓薛的人不少,薛冲是其中一个,让安王确认的是那信封上方还有个小记号。
那是薛冲府上管事收到来往信件后,分派送往薛府各主子时做的辨认记号,薛府规矩送往外院的信笺都用朱砂点上一点。
就那一个小点,已足够说明杨君毅识得薛冲,并曾在他府邸曾落脚。那封信经过薛家管事手才转递到他手上的。
家书?
赵暮染闻言却是脚步一顿,杏眸沉沉盯着父亲问:“什么家书?”
安王得意一时嘴快,心中暗喊了声糟,少女已明白他干了什么事,冷哼道:“父王果然手眼通天,手段过人。真是谁人也防不住。”她说着,视线冷冷扫过前方那个办事不力的身影,恨铁不成钢。居然让人中途截胡了都不知道。
前方蔚明就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疑惑地想,是起风了吗?
事情暴露,安王心里默默为女儿的属下祈祷,正了脸色说:“那封家书暴露他识得薛冲,如今又中途落跑,我猜忌他去通风报信再合情合理不过。”
听着他的决断,赵暮染又沉默了下去,目光远眺,两日前和宋钊说的话还犹在耳边。
她说‘往后若你也有所隐瞒,我们就扯平了’,这个往后似乎来得太快了些。
赵暮染长长的睫毛垂落,掩盖着眼底起伏的情绪。
她父王有疑虑,一直不曾真正放下戒备,她能理解,也不生气。其实她一直没有去查他来历,不也是在等她父王的试探结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