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视线又在她沾着湿意的红唇流连片刻。这才出了新房。
他缓步走在庭院中,入目皆是喜庆,身后新房里夫人们的嬉笑声渐小,他在院门处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回望。
庭院深深,里边有他的妻子。
妻、子,他垂了凤眸,一个词无声在嘴里喃喃几遍,唇缓缓扬了弧度。
安王见女婿姗姗来迟,二话不说就先让他喝了三杯。
青年从容自若,仰头便喝酒认了罚。灯火映着他清峻的侧颜,爽利间有几分昂扬的锐气,引得一众男宾纷纷叫好。听闻过他在山林间做下事情的副将们更是侧目。
宋钊与安王亲近的众副将皆饮了一杯,其余宾客亦三三两两结伴前来相敬道喜,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安王女婿上下打量,对他那张好相貌在心中褒贬不一。
被安王狠狠刮了笔礼钱的李郡守也领着家中小辈前来,安王大笑着拍他肩膀:“管家和我说了。你来了就是已经是给本王面子,哪用这般破费。”
李郡守忍着生疼的肩膀,在心里暗骂句莽夫,强笑道:“殿下与我客气了,郡主为国为民,巾帼般的人物,小小贺礼实在已是汗颜。”
“这都还是小小贺礼。”安王哈哈一笑,又拍了他两下,“本王倒想见见什么叫大大的贺礼了。”
李郡守一噎,可不敢再接这话,安王这是要搬空他郡守府啊!他想着忙转移话题,将准女婿拉了出来顶场子:“还没给殿下介绍,这是与小女定下亲事的许茂,兵部许尚书家的大郞。”
安王闻言挑挑眉,斜着眼瞥过去,“哦?兵部尚书啊,正好你帮我带个口信,兵部欠我的几万粮饷还给不给了。”
正要来行礼的许茂动作就一顿,额间有细汗,忙回道:“殿下,小子如今还未领职,不敢过问朝中事。”许茂冷汗津津也不全为安王迎头来就故意讽刺打脸,更多是为看清安王身边那位女婿的样貌。
这人不是护国公家的大公子,怎么成了安王杨姓的女婿!
而且圣上已赐婚,这会旨意应该是没到。
许茂心惊胆颤,闹不明白眼前的人是什么心思,又想自己撞见,会有什么后果。宋钊的手段,他有幸旁观了一次,如今想到那截森森白骨,他腿肚子都在打飚。
安王讥讽一句也就不削与这样的小子说话,把宋钊推了出去:“李郡守这般有心,你该与他喝一杯。”
月色下的青年手执玉杯,朝中年男人举杯,抿尽杯中酒。宽袖掩住面容前,他朝偷偷摸摸打量自己的许茂微微一笑,凤眸溢出清冷厉芒。
许茂没错过他一息间的神情,举杯的手发抖,大半杯琼酿便灌进了襟口,惊得他卟咚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