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滑入口中,薛峤愣了愣,旋即唇边扬起笑来,又将毕禾按进枕头里吻了一通。
毕禾心里喜滋滋,差不多能上天。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薛峤这天也是排满了工作,不放心地在迷迷糊糊的毕禾耳边叮嘱了半天才出门。
终于睡醒的毕禾早已将男神的话忘到天边去了,呈大字状在陷在温暖的床被里躺了一会儿,转头看见薛峤的枕头,又扯进怀里抱着滚了一圈。
这是住进来之后,他第一次躺在薛峤的房间里、薛峤的床上。
滚完觉得自己有点痴汉,连忙扔了枕头穿衣服起床。
总之,十分神清气爽。
——除了腰有点酸,下床时腿有点打颤之外。
冰箱里放着薛峤一大早起来做好的早饭和午饭,毕禾一股脑地拿出来塞进微波炉里热了,一边哼着歌一边老年人一样捶捶腰,直到一碗瘦肉粥喝到快见底,才听见前一夜被自己扔进沙发里的手机在响。
起初他并没有想太多,哒哒地晃过去拿起手机,而当随意地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时,不知为何,他心里蓦地突了一下。
过去使用这个号码的时间里,毕禾很少上网,没有注册过乱七八糟的网站,没有办过各种卡,也很少填路边乱七八糟的意向问卷,因此很少收到广告电话。
这段时间唯一能让他心里升起不好预感的陌生号码,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安晋,但经过前几次的电话,毕禾已经多少记得安晋电话号码的几位数字。
因此他看着这一串带着区号的全然陌生的号码,几乎是犹豫地按下了接听。
“……喂?”
“乐极生悲”这个词,虽然没有字面上乍一看那么严重,但毕禾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的数年,的的确确是将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下怎么办啊?
毕禾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出着神,想来想去觉得茫然——这样的话,以后怎么去尽情地开心呢?
他一直怀揣这个疑问下了车,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里走。他不需要再找人问方向,因为一路上都有人讨论着住院部有人要跳楼,等他走了进去,最里栋的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防护垫也已经拉了起来,楼上的人稍稍一动,拉着垫子的人就小心地往那个方向挪动。
毕禾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脚步,风太大了,他看不太清那个遥远的人影。
二院住院部c区的护士长这段时间和那个叫宋蕊的年轻女人混得很熟了,有时候对方照顾爱人忘了吃饭,她还会从医院食堂打一份带过去,两个人也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因此警方先找了她来,希望能起到一定的自杀干预作用。
但事实证明这并没有太见效。
蕊姐整个人已经翻去了护栏外,情绪倒没有很激动,甚至看起来还有一些闲适的模样。这么冷的天,她外套也没有穿,坐在天台边上闲闲地哼着歌,鲜红的长袖连衣裙下一双细细的腿慢慢晃悠着。
只是每当她不经意地转过头时,苍白的脸上神情却有些茫然。
护士长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酝酿着措辞,蕊姐像是在听她说话,又像是全然听不进去,就在对方犹豫着想要再往前迈近时,她忽然缓缓地回过了头。
“禾子来了吗?”她平静地问。
护士长犹豫地回头往身后看,早已赶来的警方对她点了点头。
她张了张口,一声“来了”却在她身后响起。
这是属于男人的声音,甫一传进蕊姐耳里,女人的脸上便逐渐